我对北方的秋冬有种近乎沉溺的热爱。9月末家乡还未褪尽暑气的时候,东北的冷空气已经开始滋生。秋季的冷不同于冬季的刺骨。春捂秋冻,是不论如何冷,也不会穿太厚的季节。所以相比于燥热带来的心焦,这种冷风让人走在路上畏畏缩缩却异常清醒。看见叶子枯黄到落下的变化,看见秋季澄澈的蓝天,看见一切从生机勃勃到寒冷肃杀的过程,然后迎来漫长的蛰伏。 去年为国庆节去呼伦贝尔准备行李的时候,往行李箱塞了毛呢外套、羊绒围巾还有毛衣打底裤。看着内蒙的气温已经完全降下去了。
那时在刚刚经历一个极其耗费心力的暑假以后,就像8月末剪的很短的头发尚未长到自己满意的长度,刚刚换过寝室心安了许多,但总像每个阶段不会很安宁,现在回忆起一年前虽是让自己很怀念也会为彼时的焦虑躁动而懊悔。如果生活不是一直以焦虑作为驱动力,还能不断进步的话,大抵会自信很多。
火车清晨抵达海拉尔的时候,穿一条牛仔裤被冻得发抖。鉴于第一天主要是给W练车用,在海拉尔市郊溜达一圈便返回市区了。因为痛经 诺敏塔拉奶茶的锅茶我喝了5、6碗...做法是把炒米和奶皮炒香以后加入奶茶煮开,一点也不会黏腻,很驱寒。后来肚纸都要涨破了。
晚上去超市采购了水,零食和水果。充裕的食物放在后座有满满的食欲和满足感。 在路上因为W很烂的车技所以一直不敢睡觉。颤颤巍巍得化妆或是吃后排的零食,因为剥柚子会很黏所以迟迟没有吃掉。
那时打耳洞刚刚一个月,睡觉也一直不敢把耳环取掉。所以换耳环时经常有黏黏的组织液和刺痛感。并不是一件顺利的事情,第一次取下银针以后便不大能再次戴进去,月云几乎是用力又帮我打了一次耳洞...大概一直到半年以后,也不能很轻松自如得戴耳环。不过这些日子倒是很喜欢买耳饰了。尤其夏天的时候考虑裙子与耳饰的搭配,得出一些固定组合,说是不断构想煞费苦心也不为过。
秋季额尔古纳湿地层林尽染。山上风很大。白桦林里满是落叶,若是9月风景不至于这么萧条。
到达恩和的那天,恰好是中秋节。把脚架绑在木房子的栏杆上拍月亮。着实是淡季,一个小村落夜晚黑魆魆的没有什么游客的踪迹。三层的木刻楞,也没有其他客人入住。半夜听到楼上的脚步声,吓得一夜灯都没敢关。
一路上放Passenger的歌,歌词当做诗念出来。放玉置浩二、Canappeco,放很温柔的日语歌。后来歌单循环到这些位置的时候,总又带来心里广阔无边的安适。有时有暖暖的阳光照进来,滤掉大风在车里可以舒服得晒个太阳。
途中经过三河镇,是家家户户有着白色的栅栏,蓝色屋顶的一个小聚集地。第一次经过的时候恰好是阴天,很清冷。下车拍照,脚下有成堆被风刮起的落叶,路上有运草垛的大车。对那种丧丧的感觉实在无法抗拒。第二次又经过这里,晴空高照,蓝色的屋顶不再有那么高的显色度,也不再有之前喜爱的程度。
在荒野的辅路上行驶因为不能完全放松并没有十足的安全感。除却一些林子的绿色或黄色的叶子,草地上堆起了一个个草垛 很是荒芜。那时总会想起《八月:奥色治郡》里梅姨在草原草垛间奔跑的迷乱。想要cos这个场景,最终只和毛绒绒的喵蛋蛋手机壳在夕阳将尽时合了影,不过一直感觉像是颜值巅峰的阶段了。(笑)
一天晚上追过夕阳从城郊回满洲里,这个城区的所有路灯和建筑物的灯光全是黄色的。从远处看给人一种“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浮夸。 重拾片刻记忆就像在歌单中探测磁场一样。打开车门觅食前放着日が落ちるまで (直到日落)和今晩はお月さん (今晚月色真好)。寻找在点评上看好的一家店没有找到,却不小心遇到很温暖的玖田拉面馆。是超出预期,让人对旅途中碰巧的运气异常惊喜和保持期待的事。的确觉得十多年的火锅店和网红俄餐厅很棒,然而旅途中去打卡景点和网红美食,甚至雷同的机位,总是缺乏不确定性而削减很多乐趣,大概会加快厌倦形式主义。
后来在回长春的拥挤的火车上看洪尚秀的《这时对那时错》.看完part 1 腿上的书包撑着脑袋快要眯着.然而车厢里很亮,以及降噪耳机的气压带给耳朵的强迫感,使睡眠一直停留在五六分熟的状态.凌晨三点有列车员查票。没有买到卧铺票,生生坐了一夜。再次醒来的时候,脸庞油腻、双眼肿胀,狭仄的空间让身体不想挪动一寸.接着看了part 2。
老实说,洪尚秀的电影总是在最初让人谈不上喜爱,回头却越想越喜欢。 觉得金敏喜的五官和妈妈年轻时有些神似,不过要更清瘦冷冽一些。 喜欢咖啡馆喝茶的片段。喜欢酒馆喝酒逐渐破冰的片段。也喜欢春洙送希静回家在门外冻得呵冷气的片段。喜欢自顾自得讲话,也喜欢交流时的默契能有效沟通。
算起来是自初三以来的第二次公路旅行。当年的GPS信号并不像现在手机这般准确。也没有点评可供参考。而当时心境的不放心想必带来更多焦虑或是旅途中的惊喜亦是更加惊喜。大学近三年,从最初大连让一切感官去感触,到呼伦贝尔更趋向于平静带来的心安。大概也是感情的线索。如果连不同风景带来的新鲜感也无法刺激感官,大概平静的生活和感情终将导向厌倦。
从去年7月把长发剪掉,算起来一年里一共剪了四次头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蓄起长发,总是齐肩的时候便又想把它剪掉了。 在苦夏里愈发怀念在北方的三年秋季。算是一个被不安推着向前走的人,也按部就班得做了很多事情,大多顺利,大多没有留下踪迹。前段时间拿到驾照,不觉感叹大二寒假长头发的证件照太显老,倒是短发更显少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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