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中)

作者: 南极一翁 | 来源:发表于2023-11-09 16:44 被阅读0次

    前面就是派活人说的地方,我随着别人的指引匆忙赶到了厂门口。这个厂是一家快递的转运处理中心。

    门口正有人在那签字登记着,几个保安站在旁边。我来到近前,一个保安叫我赶快签:“快签!赶快进去!”我按照他的指引在签字簿的序号边写下了进场的时间.姓名和身份证号。

    这时,他又要我交出身份证了。我说:“今天没带!”。他拿过我的手机,用手机给我撮了像,不仅如此,还叫我张张嘴巴,眨眨眼睛。验过了身份后,对我说:“明天把身份证带来。”我说:“好的。”

    这时,他又叫我从旁边的一堆又旧又脏的红马甲里挑一件穿上再进去。我拣了两件,都是拉链坏的,索性就从中拿了一件穿在身上。

    然后,我拿着手机和包正要往里走。这时,保安又对我说:“进去以后,把包放在柜内的空格里。”因过了三点,我就赶紧往里跑,按着保安说的在最后一道开着的卷闸门走了进去。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母亲打来的视频电话。就和母亲视频说:“我去干活了!”说毕,我就把包放在柜内的一个空格里,手机向上衣的口袋里一塞,衣服也没换,就从包里拿出水杯紧赶紧地往车间里面走。

    因不知具体干什么,我就问一位穿马甲的工人。他跟我说,他们下班了。你要干的活恐怕在那边。他用手向我的身后一指。我又问他,找谁呢?他又说,那边那个穿灰衣服的人。

    对面的线体后面连着的是一条过桥天梯,高于地面四.五米。从这边过去,要从过桥的天梯才能走过去。

    我即按照他的指引,爬上楼梯,来到了对面。不曾想的是走过了头。我就问下面的两个人:“请问:过来干什么?”两人回说:“我们也是来干活的,不知道。”

    见此,我只好又爬上楼梯,下到另一边。这才看见,眼前的人是穿灰衣服的人。他见到我,对我说:“别急!马上到前面上货。”

    不一会儿,传输带转了起来。我按照灰衣人交代的,在前面的一个楼梯下把地上的快件包裹一个个搬起来往传输带上放。放完了这边,又去前面的一个楼梯下继续搬运着。

    忽然,我一个激凌,想起了手机。用手一摸上衣下边的插手口袋:啥也没有!这时的我才知丢了手机了!我赶紧在这一片干活的地方找,又借了同事的手机向我那部手机打着电话。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就是没人接。

    我焦急着,手机是老婆花了五.六百块钱给我买的二手机,用了有一.两年,挺顺手的,就像是个人样的,处久了,还会有一点感情的。现在的人已很少再记电话号码了,只要有联系,就把对方的号码存进了手机。要是现在叫我记号码,我也就只能记得我和我老婆的号码了。记得老婆的号,还是源于那个号以前是我用过的,可见我的记性了。

    干活的小头头见我到处找东西,就问我找什么?我跟他说了。一个问:“进来可带手机?”我对他说:“进了车间我还跟我妈打电话的啊!”一个小头头问:“在哪掉的?”我说:“就在这边干活发现没有的。”见是这样,一个小头头拿起喇叭在这一条线前后喊了起来。却没有一点回音。

    不放心的我仍前后左右找寻着。一会儿过后,正失望着。一个戴眼镜、大脑门的小头头对我说:“你先干活,下班后我们一起帮你找。”听他这么一说,我好象看到了一点希望。

    我一边帮着从快递车里把一件件快递包裹往传输带上搬一边想着手机的事。没有手机,无法吃晚饭,也没法回家了。这时,我就借一同干活人的手机,拨打了老婆的电话。老婆一接电话,冰冷的声音传了来:“你是谁?”我说:“我是XXX,我的手机掉了,掉在车间找不到了。你跟老三(我二妹)说一下,让她跟派活的人讲一下。”老婆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城东。

    打过了电话,继续干活,快递件都是小件的多。最小的只有半个信封大小,吃的、用的不一而足。来时准备的不足,忘了带副手套。两只手忙着拾拣个不停,大一点的就搬起来再放到传输带上。跟我在一起干活的,两副棉纱手套的指头都磨通了,更别说我裸着双手干活的苦处了。左手中指的指甲都弄开了,我用牙齿咬了前面的一点,又继续干了起来。

    六点半时,跟我在一起干活的人还问我:“怎么不停机吃饭呢?”我心想:“等一会吧?”可是机器转个不停。九点多时,我是又累又渴又饿,另一个干活的说,他吃过饭了,是在食堂吃的。听此,我也无可奈何,没有手机,也没有钱,仅有的一张百元钞票还让我放在手机壳里,一起失落了。

    我就不想干,想回家了。可是问题是,没有手机、没有钱怎么回?一想到,再过两个多小时就能下班了,我就期望着下班后众人能帮我找找手机,还是勉强地忍耐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二点,可是活还没干完,又坚持着。半小时后,终于忙完了,下班了。这时,我就叫那个说过帮我找手机的小头头帮我找了。谁知他却叫我到车间的门口找头去。我到了那儿,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坐在书桌后的女人等着签到下班呢!

    轮到我,我跟她说,手机丢了。她说,你跟我讲有什么用呢?你去找干活的。这样,我又找到了那个说帮我找手机的头了。见此,他拿出了手机,问了我的号,开始拨打着电话。电话通了,没人接,他在传输带下查看着。

    接着,他又拨了,这回,他说:“哪个挂了!”紧赶紧地带我到车间门口问:“人都在这?”“有的走了!”有人答。小头头说:“你们哪个可有拾到手机的?”“没有!”“真是的!拿人家手机干什么呢?”……见此,我说了:“我手机壳里有一百块钱。哪个捡到了,把手机给我就行了。”“要你钱干嘛呢?我们没看到。”又有人答。

    问不出结果,说帮我找手机的小头头回车间去了,车间的流水线的机子仍没停,又一班的人继续干活了。

    见是这样,我无奈地往厂门走。厂门口,只有一个高个的保安。我就向他说了原委,希望有拾到手机的交给他们,并想留下我老婆的联系电话。

    保安看了看,叫我在门边的空白纸处写。我拿起笔,在上面写了一则启事:

    今天下午到晚上,我在车间干活时不小心丟了手机,如果哪位捡到了,手机壳里的一百元纸币算作酬劳。谢谢!

    下面是我的姓名和老婆的联系电话。

    因高强度的抓取搬运,我写字的手都不听使唤了,写出的字连一年级的小学生都不如。虽如此,能表达这个意思也就行了。

    写完,我把笔还了保安,想借他的电话给老婆挂个电话。我报了号码,保安摁完了问我:“你的号码是移动的还是电信的?”我说:“移动的。”“你那移动的,我这是电信的,打不过去。”说完,还像模像样地举给我看。

    见是这样,我无语了,仍然礼貌地谢过保安。然后,一个人独自在漆黑的夜里无助地向厂门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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