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回程的机窗,看到精致冷白的雪花飘扬。数小时后,坐上回休斯顿的公车,一望无垠的绿地和粗旷的建筑映入眼帘,西班牙语的广播也盈盈灌耳。
“感觉休斯顿和波士顿是完全不同的风格,粗犷豪放。”是在我给廖鸿钰看完牛仔节的照片,她一下子说出了本质。我想接的是,波士顿有一种精英感。
这种精英感我在三年前就感受到了,走在街上,建筑、人群无一不在诉说,或者,一种高冷。而现在和哈佛医学院的鸿钰、麻省理工学院的家豪接触,我好像体会到了这种精英感的来源:追求卓越。和他们一起游玩,我以为自己会自卑,会跟不上他们的思维,但是没有。我感觉很舒服,她这么幽默活泼又平易。我觉得我们有些相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有让人舒服的能力,觉得很和谐。我也默默观察我和他们的区别。在参观哈佛自然历史博物馆时,我们看到几千只亮闪闪的甲虫陈列成金字塔状,我不禁问,这是按进化排列的吗?她说对,下面是食草动物,上面有食肉动物,食真菌的?遇到不会的单词,她立马搜索给我看,接下来两三个单词也是。我惊异于她的搜索速度和这种反应的自然。我偶尔也会在博物馆查单词,但是我查一个的时间她可以查三个,而且我很快就累了,只走马观花看热闹了。而她在后面矿物展,保持一样的查词节奏,并不刻意,而是兴趣使然。而且她来到哈佛一年多,居然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博物馆,即使是哈佛校园卡可以免费进。宏伟的哈佛图书馆她也只去过两次,平时都在狭小的公寓学习。可以看出她看重什么,再多外人羡慕的建筑和福利,她不过是想每天的实验和课程,练她的琴。也许只有你不再在乎辉煌的建筑和华丽的名气,你才真正属于这里。就像围城,如果你真正来了,也就不会在意这些虚无的东西了,也会有状态不佳和各种烦恼生活碎片。不过是寒酸的公寓和办公室实验室三点一线,无暇其他。他们的优秀在于专注,汇聚力量去做一件事。
哈佛医学院是肃穆庄严的大理石墙壁,因年代久远,它高大但不华丽,很多历史的痕迹,地下走廊还有一排排古老的黑漆橱柜,用来给每个人放杂物的。走进鸿钰的实验室,看起来和美国其他的标准实验室没有什么差别,bench就是bench,上面放着试剂的瓶瓶罐罐,几台显微镜,看起来也不比大型试验中心的设备更厉害。他们做斑马鱼神经发育,斑马鱼的规模庞大,整整一间屋成百上千的鱼箱,每个鱼箱多则容纳15条鱼。听她和学弟讨论微流控,我脑子里显示出他们描绘的动画,但不敢贸然发言。学弟的经历也比较神奇,原是北大医学院,大二转到物理系,兜兜转转还是来了哈佛医学院,做生物物理。他不知道可以来考USMLE,不过他知道,医生不是他想做的。讲起在北大妇产实习的故事,在手术台上托子宫,乍一听没什么奇怪的,后来才知道是腹腔镜手术,手不是从腹腔伸进去而是肛门。鸿钰穷追不舍,一直问这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特殊的扩张没。过会又把自己拳头伸进水杯自言自语,手这么大真的可以吗?接着,扔出男同:人家不是身经百战才可以吗?学弟无奈、无语、不好意思,望向我说你不是妇产科的,赶紧帮我解释啊……我说麻醉后肌肉会松弛,不过没有说服鸿钰,她的探究性真强啊,学弟说他回去查一下。
还想记录一下和家豪的纽约之行,以及和纽约做住院医师的庞博师姐的第一次约会。可能需要长时间篇幅,还有些感触难以言表。家豪说这次见面是最成功的一次,纽约自驾游让他感到了自己的执行力;我也觉得很有意义,认识了新朋友,更重要的是,我们一起成长了,成为更好的自己,而这次,达到了新的高度。回来的下午,家豪和我打电话,说他和他导师的对话,也是两年来最好的一次,他明白了需要放下固执,也是人格的完整和成熟。这些改变不知从何而起,但是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表现出来。他还感慨,一年前你就想来我这里,没想到最终你真的来了。我也觉得像梦一样,只是我是一个笨人,想一件事情,往往需要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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