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厂里的一位阿姨问:你们那边人是不是都喜欢吃辣?我说是的,大多数人不仅喜欢吃,而且很能吃。然后这位阿姨又问我喜不喜欢吃辣的,我说喜欢。
到了中午,我在食堂正准备坐下吃饭,那位阿姨在一百多人当中“扫瞄”到了我,拿了很好吃的辣椒酱给我吃。这边的人太好了,对我们这些外地来的人特别照顾,我都被照顾得不好意思了。”
这是来自四川大凉山的彝族少年阿尔曲日写的日记。从6月27日到8月4日,他在淮安华顶鞋业有限公司实习了33天。8月5日,他即将返回四川,临行前,他特地跑到自己工作的车间,向照顾他的“妈妈”们告别。
今年16岁的阿尔曲日是四川大凉山昭觉县人,昭觉县就是著名的“悬崖村”所在地。阿尔曲日姊妹六个,仅靠瘦小的妈妈放羊和到镇上打短工维持生活。阿尔曲日念到小学三年级曾经辍学过,后来一直靠好心人的资助继续着学业。
这次阿尔曲日和另外7位伙伴来到淮安华顶实习,他被安排到缝制甲班进行劳动实践。看到车间里来了比自己孩子还小的小同事,pansy阿姨们都觉得十分好奇,当他们了解到阿尔曲日的情况后,处处对她格外照顾。
特别是和阿尔曲日在同一张桌上做事的胡中红和杨丽两人,她们不仅在工作上悉心指点,使阿尔曲日33天没有做出什么不良品,这在对质量要求很高的pansy来说是很不容易的。
阿尔曲日在日记中说:今天我又换另一种活了,这种法看起来很简单,实际做起来稍有不慎就要废了,我很害怕,速度快做不好,速度慢做得少,幸好旁边的阿姨不惜耽误自己的产量,耐心地教我,还传授给我平时悟出的绝活!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适应了,我相信自己会越做越好!
有一天,坐在阿尔曲日旁边的一位阿姨问他:你想家吗?阿尔曲日说:“既想又不想。”阿姨问:为什么呢?你还这么小,比我的孩子还小,到这么远的地方,就一点也不害怕吗?阿尔曲日说:我们在家也是上学,上学都是住校的,所以时间长习惯了。
“你很懂事也很坚强,但你想过没有,你虽不想家,但家里人却非常想你,害怕你吃不饱穿不暖,我也是孩子的母亲,我知道你母亲的心理”听到阿姨这么一说,阿尔曲日瞬间明白:我们的父母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担心着我们,我们不要觉得他们不关心我们,所以在外地一定要经常给家里人报平安。阿尔曲日称“今天我明白了一个大道理”。
说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感人的小故事,阿尔曲日刚来班里做事时,班长周金梅了解到这位来自四川的小男孩对我们这里的气候并不适应,他说我们这里闷热,他们山区里虽然太阳很毒但很凉爽,“看这伢子很懂事,心疼人的。”,于是周金梅在他刚来时就买了两个西瓜,主要是为了给他吃,当然,见者有份,一个班组所有人一起吃。
没想到,这件事情一发而不可收。从第二天开始,班里的员工就自发地开始接力买西瓜,一直到现在为止,只要上班,从没有间断过,目的是让阿尔曲日每天都能吃到西瓜。每天上班前吃西瓜的时候,阿尔曲日不好意思去拿,和他同在一桌做事的杨丽等人每天都帮他拿得好好的。时间一长,阿尔曲日就喊杨丽为杨妈妈,喊胡中红为胡妈妈。
二
8月4日,阿尔曲日突然接到家里电话,说学校15日要开学,让她提前回家。阿尔曲日听说后很高兴,晚上特地去理发店理了发,他还有一个愿望:想买双小白鞋美美地穿回家。
他在网上看中了一款几十元的鞋子,可是来不及网购了。坐在他旁边桌子上的华小燕、何淮银听说后,考虑到他人地生疏,就主动要求中午出去帮他买。当时淮安室外温度是39度,一出门就像是扑进了火焰山。
中午刚一下班,她们就骑着电瓶车冲出了厂门。她们来到了几众里之外的汕头小区旁边的一家经俩一下班就急急忙忙地骑着电瓶车,到几公里外的华晓燕熟悉的一家鞋店,华小燕家在附近,对这家鞋店比较熟悉。
她们看中了一双155元的小白鞋,就和阿尔曲日视频,征求他的意见。阿尔曲日也看中了这双鞋子,可是他还是“迟疑”了一下子,问有没有更便宜的,七八十元上下的。面对如此懂事的孩子,她们的心软了一下,当即就对阿尔曲日说,不用你给钱,我们送给你。为了给孩子一份惊喜,她们又挑选了一双类似的小白鞋送给阿尔曲日。
鞋子买好后,她们发现车座烫手,无法贴身,只得买了一瓶水湿了一下。然后她们又顶着滚滚热浪赶回厂里,脸被热得一块通红,由于中午吃饭休息只有一个小时,她们俩饭都没来得及到食堂去吃,只是在外面买了一点面包充饥。
华小燕、何淮银回到厂里,她们所在小线的其它10位姐妹知道后,纷纷表示买鞋的钱不能只要她们俩人出,其它人也想表表自己的心意,“叫小孩掏什么钱啊,一圈人都想买”。于是大家决定这两位鞋子由大家一起出钱买。这是Pansy阿姨对大凉山孩子的一点心意。
因为阿尔曲日离开比较匆忙,也让这些妈妈们留下了遗憾。两身衣服,今天穿这身,明天穿那身。阿姨都说阿尔曲日走得太急,要知道,给他买身衣服。还有的说,因为厂里规定不让他们出厂门,线上早就商量好3,请他吃饭,多点一些辣的给他吃吃。看小孩心疼人的,比较懂事的,给她什么帮助,他都笑笑,谢谢。认认真真做事,不容易。
阿尔曲日从心底感激这些阿姨,临走前,特地到车间里向阿姨们告别,班长不在,他一直在那里等到班长出现。
“感谢各位妈妈对我的关心,我在这里暑期实践一个多月,明白了许多道理,挣钱不易,我回去后要把奖金交给妈妈保管,不然我有时会管不任自己,乱花钱。”孩子能这么想,阿姨们也很高兴,“做点好事,心情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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