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浩峰在知乎上的作品《赶集》深深吸引了我。
我觉得农村题材的文章并不好写,稍微一本正经一点就变成关于三农问题的论文。再说大家都希望在城市里立足,哪有闲情管那些农村里的家长里短。
吕浩峰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赶大集。不正面写农村人的日常生活,而是写他们在赶大集时活动和心理,顺带提到了留守老人环境污染等问题。令人耳目一新的同时,又能引人深思。
吕浩峰描写的这些大集在山东各沿海地区的乡镇和农村。集市的规模很大,一般能汇聚几千人前来购物。有的超大规模的能达到上万人。他写大集中的生意人,第一种就写到卖假货的和引人押注赌博的,吕浩峰描写的很好,这两种“生意人”其实城市中管理松懈的犄角旮旯也有,这里就不再复述了。
我感兴趣的是个“做大买卖”的人。吕浩峰是这样描写什么是“做大买卖”的人:
大集上还有一类人其实是介于不正经做生意的和不做生意之间的。你说他不正经做生意是在卖假冒伪劣产品吧,还真不是,他的目的不是卖东西给你,而是骗你的钱;你如果说他是骗你的钱吧,也不是,他确实卖了东西给你,只是这个东西确实太贵了,贵得离谱。
这个做大买卖的人叫阿海,打着为公司产品做宣传的幌子,名义上无偿赠送价值八百八十元的韩国高级微量元素炒菜锅,到最后忽悠一帮大爷大妈心甘情愿出至少200元购买他那个最多值50元的炒菜锅。巧舌如簧的他利用人们爱贪小便宜,从众心理等弱点,从很多大爷大妈的钱包里骗到了钱。手法和城市里推销保健品的生意人相差不多。大海的故事如果到这里结束也最多是个告诫大家不要贪图便宜,世界上没有免费午餐这样的陈词滥调。但是大海的故事没有结束,后来大海让吕浩峰帮他多介绍一些婚礼司仪的工作,因为他不想再做不地道的大买卖了。他原来之所以做那个是因为妈妈得了脑垂体瘤,需要很多钱治病,可是那么多钱也没能救得了妈妈的生命,现在妈妈已经不在,他不想再昧着良心挣钱了!
虽然大海的妈妈去世了,可是这个情节为大海的故事添加一点暖色。让我们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这样一些人,他们虽然做些不太道德的事,但他们有他们的不得已。
大海的故事介绍后,作者又介绍了农村留守老人问题。无意中,他从一个卖农药的“药老头”那里听说现在农村的很多留守老人都选择喝农药结束自己的生命。甚至连“药老头”卖自制的假农药给他们,也只能暂时挽救他们的生命。问题没有解决,他们还是会用其他方法结束的。
农村留守老人的症结在于本来可以养儿防老,可是现在儿子们都不愿意留下种地,大多数都出去打工了。有的拖儿带女一大家子进城独留老人在家,有的把媳妇孙子留在乡下跟老人过活。良心好的寄点钱回家,良心不好的一年到头也没个音信。有老伴儿时还可以相互扶持走下去,纵有磕磕绊绊也总比孤单一人要强。老伴儿如果走得早,又得了病,没劳保没医保,还要看儿媳妇脸色和唠叨,所以很多老人都觉得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读完这一段,我忽然明白了我婆婆为什么会一直说自己活到70岁已经可以了,她不奢求长寿的。我以前总是误解她,以为她借此抱怨我们对她不够好。没想到她是觉得自己没收入没医保的,不想到时候又老又病又孤独又增加我们的负担。久病无孝子,她不想到时被我们嫌弃没了尊严。昨天她又提起这话时,我觉得又是感慨又是凄凉。
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老病的一天,纵使到时财富再多,也总需要亲人的陪伴和关心。多想想我们的将来,面对今天病床上的老人,我们应该会多些耐心和温情吧!
《赶集》中还有一些作者对大集上赚钱最多生意的介绍,大段大段引用了这些生意人类似说唱的推销方式,生动活泼有趣。结果引用的顺溜了,他之后内容写作风格也变成了半说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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