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手术室很大,由于头顶上的手术灯太亮,四周的白墙都远远隐在黑暗中,房间里一些大型仪器的轮廓若隐若现。
医生们围绕着一个老头在摆弄工具,快准备好了。
自己的生活马上就要改观,张豆豆心里想,终于也能像普通人一样刻苦工作,为业绩和升职这样的事奋斗了。要好好地谈几次恋爱,然后跟合适的女人结婚,生一个长相平凡的孩子,不给他压力,平凡就好,就像他的爷爷奶奶那样。等老了,带着老婆、跟着儿子在附近的景区转转、拍拍照,入土也幸福了。越想入非非,张豆豆越兴奋。
“放松点,孩子”。
声音穿过一层口罩送到耳朵里,听起来瓮声瓮气。说话的人紧贴手术台站着,一身大褂从头白到脚,帽子底下露出的头发也是白色。他是换脸项目的核心,这次手术的主刀也是他。
“嗯”。自己的意淫骗来别人的关心,张豆豆有点不好意思。
“令……咳,你的父母还好吧”?
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关于张豆豆的所有信息,医生都详细了解过。实验报名时填过的几十张表里,父母信息也重复填了几十次。
但这时节,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问什么就得答什么。
“他们都没了”。这句话说出来,张豆豆感觉兴奋劲儿慢慢平了。
“坚持着,都会好起来!”医生一边说着,接过助手递过来的三只注射器,“我要给你麻醉了,忍着点。”
张豆豆咬着牙。随着医生俯身下来,下巴和两边耳根感到了尖烈的刺激。等疼痛慢慢消退,张豆豆就沉入梦乡了。
等睁开眼,他已经躺在一间干净的病房里了。但这间病房有点奇怪,因为它根本不像病房,一切陈设完全是卧室的样子。
双人床边摆着一张胡桃木的书桌,配一把样式相同的椅子,桌上整齐地码着两摞书,还有纸笔和眼镜;床对面立着通透的木质书架,旁边靠着一盆葱郁的非洲茉莉;素白的半透明窗帘在阳光中轻柔摇动,窗台上也种着几盆仙人球;窗台下的地上靠墙放了一幅工笔画,墙角斜着一面穿衣镜。
张豆豆翻身下床,地上有一张硬麻的地毯,一脚踩上去,从脚心舒坦到头顶。他走到穿衣镜前,镜子里的面庞英俊、硬朗,从没见过。拉过椅子,他坐在了书桌旁。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没穿病号服,也没有穿平时的旧衣裤,身上穿的是一套松软的丝质睡衣。
抚摸着桌子上的眼镜和书,张豆豆皱起眉头。虽然这正是自己期盼的生活,但是记不起手术后的事让他很脑中的一根弦紧绷着。
这时,只听见吱地一声,门被推开。一位少妇微笑着走进来,身上穿着相同的睡衣。她关切地问候张豆豆,给他按摩太阳穴和肩膀。手从领口慢慢伸到他的衣服里,在他的肉体上温柔的抚摸。张豆豆逐渐放松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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