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有禅意的那种感觉,曲水流觞的那种感觉。就是想象你把你的那些负面的词、负面的想法写在一片树叶上,树叶上写着“我是一个失败者”。然后把这个词漂在一个河流里边,看着那片树叶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看着那个想法慢慢地离你而去。这个过程就叫作“解离”。或者想象放在火车上,让火车带走,带走,越走越远。
这个书里面列出了一系列解离的方法。大家如果想试的话,可以一个一个地试。
比如,墙上摄像头法——就是想象通过摄像头,看到你的痛苦生活,看到你跟你的痛苦生活纠结在一起。孩子写作业写不出来的时候,你气得要命,你很痛苦。别着急,想象自己是那个墙上的摄像头,通过那个摄像头再看你辅导孩子的这个过程,你会觉得这个妈妈好暴躁,这个妈妈不至于吧!不就是孩子写作业写不出来吗?如果看电影的话,这是喜剧桥段。但是你一旦跟它融合在一起出不来,那个痛苦就会控制你。
所以用墙上摄像头的方法、墙上苍蝇的方法、眯上眼睛远远看的方法去学会解离。“眯上眼睛远远看”就是看着一辆列车慢慢地开过去,列车上全是你的烦恼和想法。这些方法都是完成解离的过程。
还有一个方法我特别喜欢,就是把你的痛苦感受描述出来。那天我带了一个学员到台上问他说“你有什么痛苦”,那个人讲了半天。他讲完以后我也不评判,也不说他有什么对和不对。
说:“来,想想看你那个痛苦有多大,形状、颜色和质感分别是什么?”
回答说,那个痛苦是方块,黑色,还冒着气,是黑乎乎的害怕的样子。又问他,那个痛苦的温度是怎样的,烫不烫、有多重、能不能拿起来?
我让他先用大小、颜色、重量,去描述那个感受。等他描述完以后,就让他把那个感受放下来,愿意放哪里就放哪里。然后试着把它推开一点,太远了就再拿过来一点。我让他不断地盯着自己的那个烦恼和痛苦。
比如有人这次职称没评上,心里恨得要命,那个恨有多恨?把它拿出来。圆的、尖的,还是带角的?想象出来以后,放在那里。过了一会问,现在它有什么变化?那个人说颜色好像变浅了,也不冒热气了,变轻了一点,可以拿着放在手里边了。
这就是我们在疗愈自己的过程。当我们不再和那个痛苦融合在一起,把它拿出来,把它形象化,能够看到它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它慢慢地就变成影响不了你的一块黑黑的铁东西。后来变白了,它不再是压得你喘不过气来的一团黑雾了。最后我说揣身上带走就好了。这就是我们说的“解离”的方法。
你可以描述你的感觉,你可以用大小、颜色和重量,把它描述出来。你只需要描述出来,不需要说“我让它变小,它必须变小”。不需要那么使劲,描述出来就好了。描述出来以后,它就慢慢变小、慢慢变淡。即使它没变小,反而变大了,变大了就变大了,变大了你也盯着它看。你要始终记得它是一个外在的东西。
你的愤怒、痛苦、压力、伤心和绝望,都是外在的东西。你只需要盯着它看,它慢慢就下去了。你不需要评判、批评和压抑,更不用把它藏起来。这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具:解离。
接下来,还有一个概念叫作“真的自我”。什么叫作“真的自我”?你要知道你的认定给你的人生带来了扭曲。比如你认定自己是一个有广场恐惧症的人,那么你到了所有人多的、空旷的地方,你都会觉得紧张、压力大。
那么你能不能问自己一下:“虽然医生给我下了结论说我有广场恐惧症。但我问问自己,如果没有广场恐惧症,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就是“真的自我”。
“如果没有离过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的人会把离婚当作一个巨大的压力,觉得我是一个离婚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因为你给自己下这样的定义,所以你才会觉得压力很大。但是实际上你的那个真我和你离不离婚之间,是没有关系的。
你可以问问自己:“如果没有离过婚,我会怎么生活?假如没有癌症,我会怎么生活?假如没有抑郁症,我会怎么生活?”
这就是你剥离开那些对自己的认定, 去寻找那个真正的自我。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是我所思,那么我是谁。这个其实就是禅宗里边经常用的“当头棒喝”的方法:“谁人对面!”这对面的人是谁!你需要经常找到那个真正的自我。
实际上我们有三个自我,最常用的叫作“概念化的自我”。这个自我最危险。比如,我给自己定一个概念化的自我说“我是中国的讲书人,我肩负着推广读书的使命”。这个东西之所以危险,就是因为一旦出现了什么样的事,跟你所设定的这个概念化的自我不一样了,你就会无比痛苦。
假如我今天突然失声了,我说不出来话了,我就会痛苦。如果我给自己的定义是“我是讲书人,我需要通过讲书来改变世界”,那么我就会每天给自己增加这种痛苦和烦恼。一旦声音说不出来了,我就会极度痛苦,这就很危险。
为什么很多人在面临一些状况,比如在换工作、失业、搬到另外一个城市,或者离婚、孩子长大离开家的时候,都会觉得无所适从,觉得痛苦,原因就是他给自己的界定永远是一个概念化的自我。
问他(她)说:“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我是一个作家”,“我是一个社区工作者”等等,这都是我们在用“概念化的自我”来界定自己。
当你用概念化的自我来界定自己的时候,生活中所产生的任何变动都会给你带来巨大的冲击。因为你不能接受,你不愿意失去这个概念化的自我。
接下来第二个叫作“自我意识不断发展的自我”,就是我正在干吗干吗,比如我正在讲书。当我能够意识到 “我正在讲书、我待会要去吃饭”这样的想法的时候,这个自我和那个“我说我是一个讲书人”是完全不同的、对两个自我的描述。这个自我叫作“自我意识不断发展的自我”,就是“我是一个正在做什么什么的人”。
第三种自我是最容易被我们忽视的、我们了解最少的,但同时也是最重要的自我,它叫作“观察性自我”。心理学开篇告诉我们“什么是我”,我是我的观察者。这是一个超验的自我,是一个虚无的自我。
这就好像在你的情绪里下棋一样。黑棋跟白棋打仗,黑棋是积极的你,白棋是消极的你。然后这两个你在不停地打、不停地打。一个说“我不应该消极”,另一个说“你就消极吧”,他们一直在那里打。
其实这两个都不是你,真正的你可能是那个棋盘。就是当你不断地放大你的格局的时候,你会发现你跟棋盘根本就没有战争,一开始就没有战争。所有你头脑当中的这些战争和纠结,都只是幻想而已,是你想象出来的。因为你把自己想象成了那个好的棋子,而不是那个坏的棋子。
所以说,如果你能够意识到“观察性自我”的存在,你就能够像看一个黑黑的东西一样,去看你的情绪,看你的想法和痛苦。那么你才能够学会真正地做你自己。
什么叫“做你自己”呢?就是“做你自己,不要做做不到的你”。当我们用概念化的自我来引领自己的时候,我们就在努力让自己做一个做不到的我。但是我们真正要做的就是自己而已。这也是一个最简单又最难的事。所以这句话我专门发在我的朋友圈里,叫作“做你自己,不要做做不到的你”。
所以我们需要解离对自己的评价。我们对自己提的要求,对自己的评价,对自己身份的认同,对成功与失败的定义,这些都使得我们不再做自己,而在努力地做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所以这个真的自我,也就是“观察性自我”,这个词本身就具备疗愈功能。
那么我们怎么能够更多地找到“观察性自我”存在的状态呢?我推荐的是正念练习。
我们在很多地方讲过正念,这就包括静静地散步,体会你的脚走的每一步紧紧地踏在地面上的感觉。
来练习强大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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