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识愁滋味

时光如梭，白驹过隙。那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腰板笔直大踏步走进校园的小小身影还那么深刻地停留在妈妈的记忆里，感觉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娃已经走过了小学六年，准备进入学习的新阶段。

就连娃自己，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1

好友打来电话，她家女儿与我家娃读的是同一所学校，并且巧的是在同一个班级。

好友电话中告诉我，最近班上的孩子们都在热热闹闹地互填同学录，问我可准备了没有？

是啊，又到毕业季了，这同学录可是标配。但我从未听娃说起过，我要问问娃的意见。

没想到娃十分干脆利落地回了我，“不用！”

我将信将疑再次确认，这次娃回答得比前一次更加斩钉截铁，“真的不用！”

又一日，另一位同学的妈妈微信发来一段文字：“你家娃可真逗，他给我家儿子同学录的留言，除了姓名以外，其他项目都写的’你猜’。”文字后面紧跟着一连三个露齿大笑表情符。

我抹额，好吧。

2

家委会在组织拍全班合照。不是那种老师坐前排，孩子们笔直站后面的老式毕业照。而是专门到外面的影楼，由他们提供统一的服装，拍摄各种组合照。可以拍个人照、同桌照、小组照，最不可少也最受欢迎的是集体造型航拍照。这种拍摄法已弄不清楚是何时兴起，但在家长们中间很有市场。特别是对幼儿园的小娃娃。一群奶娃穿着统一的服装，粉粉嫩嫩奶声奶气，想想就让人心生柔软。多年后回看照片与视频，孩子会作何感想我们不得而知，但对彼时已成老父老母的我们，想来确是一件意义非凡之事。

可能正是由于曾经切身感受到了这其中的甜蜜与意义，因此在孩子小学毕业之际，家长们就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种方式，力图通过照片与视频记录孩子的青春朝气，见证孩子的成长，将光阴定格。

家委会的人从单位各自请了假，去看了影楼，谈了价格，忙得热火朝天。

家长们也给力，踊跃报名，就等着选好服装开拍了。

起初，我问娃的意见，娃的答复是“还行”，于是报名。过两天服装定好了，再问，就变成了“我觉得这真的没有必要，纯粹就是劳民伤财。”再过几天需要交费了，我又跟他确认，他皱着眉，一脸的苦笑，“我真的不想拍。”得！再三确认的情况下，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为何明知他可能会拒绝，我还要再三跟他确认呢？直接交了费不就行了吗？那是因为，俺家这娃可是极其地有主见，不是他自己想做的事，即使我交了费，他也不会去拍的。即使在我的威逼下他去拍了，他也不会好好配合的。到时影响了整个拍摄进度，岂不成了我之过？

拍照那天，听说报名拍照的同学都去学校了，而他可以独自在家悠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娃一张小脸笑成了花。对他而言，不去拍这毕业照，算是躲过了一场极其难受的遭遇，足可以让他心花怒放。

后来得知，那天全班只有一半的孩子去拍了这毕业照。

3

返校那天，是娃们小学阶段最后一次踏进小学校园。

我去接娃。

娃与两个好友一起，说笑着并肩从我身边走过。

我突然想起，忙招呼了一声：“来！回头，给你们拍张照片。”说着，我举起了手机。

哪知，三人闻声，竟立即作鸟兽散，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一边手举过头大幅度地摇着，一边头也不回地笑答：“不，不，不。”任凭我在他们身后徒劳地提醒他们日后难得再见。

那边，一位女生紧紧拥抱着最后一次送他们路队出来的班主任老师，而另一边，这三个娃在得知我要给他们拍照后已经跑出了很远。

哎，这些小伙子，果真是年少不识愁滋味呀！

尽管他们其实很清楚这一毕业，好多人以后都不会再经常见到。特别是有几个同学听说去了外省读书，很可能这辈子再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潇洒从容地挥挥手说再见，无丝毫拖泥带水的伤感与惆怅。

想起《再别康桥》中那句著名的诗，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