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老师

老师A：呀！她怎么来了？能上课？
老师B：你听说没？前天晚上她......
我：你说咱音乐课还能上吗?（小声嘟囔）

质疑和问号投向的是我小学的音乐老师，全校六个年级六个班级唯一的一位音乐老师。那天班里的音乐课最终没有上，自此后课表里也再没有出现过音乐课。
在读这本书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脑海中总有上面这样一段对话。不时夹杂着一些模糊的画面：着红色高领毛衣，身材微胖，脸上有痘痘的年轻女老师，低头在教室门前踱步。教室旁门房口，两个中年女性站在大槐树下看着这一幕。

领教过本书中“仙”的能力后，我其实已不知道这份记忆还有多少可信，经过文字还原后又还能剩下多少真实。但我的思绪依然萦绕在音乐老师身上。如果记忆没错，大家后来都用一个在农村可以让任何人抬不起头的一个称号——“精神病郎XX”称呼她，也包括尚不清楚精神病到底是什么病的我。那时我只知道这个称呼代表着：一条大河波浪宽不会检查了，人说山西好风光的下半首学不会了，沂蒙山小调的第一个字念一声还是四声得问别人了。就是这份记忆，慢慢也随着时间消散。然后我上了初中、高中、大学，直到被书里的一个“精神病”带了回来。

在通常的视角和认知里，嘴里不时淌出口水，时刻需要人照顾，说话颠三倒四，才是精神病的应有形象。但书里对精神病人的描绘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不少精神病简直堪称天才，严密的逻辑、精准的预测、良好的口才、沉着的心态，这些品质在一个普通人身上能完整地聚齐都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更何况他们是“精神病”。不止一次对“患者”提出的想法和见解深表赞同，也无数次问自己，我和他究竟谁是“正常的”？世界在他的描述中似乎才是真实的。从不屑，到疑惑，到严肃，再到认可和钦佩，是我对本书也是书中人物（所有出场的人物）的情感变化过程。

有了这份理解，更想起了我的音乐老师。想起了对她的一份歉疚，一份想念和一份惋惜。那时候，她所以被称作“精神病”因为半夜唱着高歌把家里房子烧了。但具体原因众说纷纭：有说被男人抛弃，精神失常；有说沉迷音乐，进入另一个世界；也有说被鬼摄了魂魄的。但印象里，温柔和蔼、声音优美动听、经常给我们糖果吃的才是她。我不知道现在她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后来她会如何带着这个称呼生活下去。但我很想借着本书，真诚地向我的老师说一声：对不起！郎老师！

结尾歌曲——初闻曲声不识意，经年永失奏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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