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喜乐的人,是否可以心情不好?
倘若喜乐,为什么还会心情不好?我问自己。
因为我是人啊!人总会有不同的情绪。如果上帝允许人生气,又怎能叫生气的人心情太好,或哈哈大笑呢?
心情如蓝天,白云丝丝地飘在上头挺诗意,却会不预期地打起群架,拧在一起,纠结成一团,一团,最后成了灰黑笨重的身体横躺在头顶时,已经来不及整理。倾盆大雨干脆宣泄也罢,如果阳光够强势,风暴只是迅速翻过去的一页。
最怕是满天阴沉,雨滴滴答答,要下不下,就这么僵持着,不肯换表情。
因为直面喜乐的功课,对生活的许多常态,飞进来很多不寻常的感受。身为女人,虽然知道要与负面情绪极力抗争,但也不把心情糟当成怪兽洪水,来的时候大惊小怪。
跟人谈话不顺,被孩子的青少年荷尔蒙呛到,办事遭挫,最忙时有插曲进来搅乱...........仔细数算,才发现平日要皱眉头的机会真不少,尽管自己的个性已算温和,很少对人生气,但要说心情这块大布总像熨斗烫过那么服贴平坦,也不太可能。
心情不好,有啊!
像旧了的风扇整夜开着时发出来的声音,是感受里,不会严重到令人发狂,却又清楚存在的噪音。除了偶而失眠的夜会在乎这种骚扰,平日似乎也共生相安无事,直到开始操乐喜乐。
可以心情不好吗?
我突然发现“喜乐的香槟”这本书的作者是男人。男人虽然也会心情低落,但他们真不懂女人的心情不好是怎么回事。同样一个挫折感,男人可以因为忙于做事而转移,暂时从负面感受中抽离,但女人—---唉!女人的心情是一件脱不下来的内衣,湿了就贴在皮肤上,到哪里都可以感觉它令人不舒服的存在。
属神的生命容不得虚假,人前人后都是一张脸,我希望喜乐的功课不是一栋建筑在观念上的皇宫,可以供人参观,却无法用我经过现实土壤的赤足走进去; 或者,我必须承认自己不是个喜乐的人,还有待长进,所以仍然会心情不好; 或者,喜乐的生命可以裹着一个心情不好的自己,继续朝向永恒迈进。
我个人不太喜欢一种讲法,说我们虽悲伤却喜乐,或是虽痛苦却欢喜。
在信主的亲人离世时,分离的痛和必定相见的盼望可以同时存在,却不能彼此抵销。如果我今天和家人起冲突,虽然确信这不会影响到我们彼此相爱的决心,也知道这样的冲突必要过去,我仍然不会马上就脱离郁闷的心情,甚至,可能暂时连胃口都无法勉强提起来,好好吃一顿饭。
情绪需要被消化,消化情绪需要时间,偶而的确可以瞬间转换,但多数时候,它就像一整个天空的阴霾要散去,缓慢,无法让人抬头盯着等。
所以,低落的情绪是否可以狭持喜乐的生命呢?
正当我百思不解,找不到脉络寻求答案时,这句“预备喜乐是为正直人”掉在眼前。什么意思?喜乐是为正直人所预备的?我翻找英文圣经,在信息版(The Message) 里,看到老牧师的白话解释:喜乐的种子被种植在良善的心土里。
喜乐如种子,被埋在善良的心土里,等候发芽,长出小树。图像化之后,我懂了,看到这一路种子探头后,阳光,空气,水的伺候外,也要经过风吹雨打,天寒地冻的挑战。外在的负面氛围不是否定,而是过程中的一部分。
去年初搬来这个城市时,不能了解原屋主为何让前后院光秃秃地晾在蓝天下。于是,和家人卷起衣袖兴奋地买来果树,花苗,雄心勃勃地打算绿化这个空间。
把盼望埋在土里后不久,秋天来了,发现这地带的秋风特别凶悍,夜里呼啸的声音让人想起小时候年年要度过的台风天。
接着,每棵植物的真实体质显露出来了:同样的悉心照顾,有的断手断脚,有的自动消失,有的停止生长。但也有的暂时弯下了腰,摆出最低姿态,却在起风的季节过了之后,重新挺起腰杆,继续成长。
原来,喜乐不是情绪,虽在情绪的变换中会显得浮浮沉沈,偶而也被要胁,只要心土是良善的,那源自种子的强大生命力,终究要脱离外面张牙舞爪的环境,继续生长。我看着院子里那些低过头,甚至曾经趴在地上的植物,说真的,在风中并不显得勇猛,也不特别到让人猜出它们是劫后余生的英雄。潦倒就是潦倒,讲白了,就像岁月做在脸上的功夫,看起来年轻也是皱皱折折间的喘息。
但时间确实会让种子里坚强的生命脱颖而出,当初的负面环境只能留下印记,让之后伸展的生命显得更实在。
不知怎的,我想起白天朝着阳光盛开的向日葵,他们每日也要经过黑夜。
从来没有人说夜里的向日葵就死了,非等到白天才复活,尽管夜里那一张张笑脸在阴暗中显得落寞,失去了白天朝向太阳的神气。
心情不好,有啊!
喜乐的生命在心情不好时状似向日葵的夜,被阴暗包围,却相信天明。暂时低头又怎样呢?只要种子对了,心土对了,举起来的日子会笑得更灿烂。
心情不好,有啊!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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