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

牙齿的味道残留在杯子

杯子倒出水

水蒸发出来

每个人都会闻到我今天吃的食物的价格

刚洗干净

我一笔一划系上鞋带

鞋子落在地上

不慎留下证据

草坪上的情侣会摸到胶水的躯干

好多人眼的镜头

我想起电视里的人

腿是这样走的，手是这样摆的

衣服的线不识好歹地掉下来

像一条丑陋的尾巴跟在身后

落荒而逃

口音做了叛徒

幽灵一样绕在话里

不要猜出我的家乡

我向每一个字祈祷

夜晚

梦到家乡里的歌声

惶恐不安

辗转反侧

我害怕这声音

也传到隔壁的梦里

他们会听出这歌声

像普通话里活着的幽灵

他们会听出这歌声里

最角落那个瘦弱的身影

赤脚踩在黄泥巴上

笑起来

牙齿黄黄的

传了几兄弟的衣服又在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