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与获说》
当代/ 南海陵伽
花开灿烂与君别,那日欢歌情未忘。
暂借夕阳存旧梦,且凭山寺寄新樟。
寒霜枕畔真同调,法雨门前乃故乡。
大道体宽无涉我,天涯随处是禅堂。
北方的初冬,清晨总是悠缓迷蒙,喜欢在这样的时光里,陶炉聚火,铁壶煮水,烹就清茗。在水未沸之时,聆听一段琴曲,修整一株盆栽,或读几阙诗词,待到茶香氤氲,斟取三杯温润,一杯献给渐淡的回忆,一杯赠与未来的自己,一杯遥慰久不相见的某人。彼时,细听流年携来的低语,心沉若水,平息静气。
人与人相识需要缘分。有些人,行遍万水千山,江南漠北,经过多少场梨花似雪,看过多少番霜冷蒹葭,也没能寻得那个,同舟共济的良人。而有时候,又无须刻意找寻,一个对视,一个微笑,即可确认,面前的人,就是死生契阔的知己。
无意看到这样一首七律,书写了两位佛门比丘尼的寄言,虽不是梅笺锦字,无有恩怨浮华,可在这出离世俗的质朴诗句里,亦能让人读到悠悠挂念。有如冬夜楼台,放眼寒山静处,碎抛星彩,冰月低垂,无尘若洗,牵思入梦。
离别的季节,总是繁花若锦,相信只有那一片红紫,才足以装点,同窗桌畔的追忆。为此一别,江湖旷远,从今以后,再同谁共赏昨日夕阳?这场花事转身之后,她们二人依旧是,青灯古卷,参悟知行,可往时的相谈欢笑,弄箫对弈,皆似花开,刹那明灭。唯有庵院中,那株新樟树,直入青空,以舒展的姿态,笑忘风雨。唯有树荫下那方古井,在青苔石径的尽头,诉说故事,源远流长。
一直以来,钦佩那些,恪守信仰,忘却红尘,秉持戒律的人。钦佩她们剪断青丝,除却三千烦恼,凭一己瘦小的背影,投入这纷繁缭乱的红尘幻海,仅持一枝禅杖,一串念珠,诵着梵音经呗,点化芸芸众生。这是抉择,是道路,是宿命。
年少的时候,研习过插花之道。老师讲,插花亦是风景,而所谓风景,就如戏剧。“文似看山不喜平”,真正的插花之法也该像一场戏剧般一波三折,曰序,曰破,曰急。只有这样,才能在方寸之地,演绎触目惊心,让人流连忘返。
人世分合又何尝不是如此?起初的平淡就是序章。深交后灵犀一点,每次感同身受,都是突破前情。离别之苦,又总是突如其来,猝不及防。而让人无奈的是,这序破急的演绎,似海潮拍岸,绵延不绝,千年不改。我们与其说是流泪的伶人,不如说是被感动的看客。
其实无论相伴分离,这个浮世,都还如同以往,生机如故。莺啼柳岸,蔷薇对雨,露染枫林,雪映寒星,四季轮回不变。但在天涯海角,能有个人带着有你的回忆,静度流年,这也是一份美好,也是一场传奇。
文/观观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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