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凹是个小村,和屽村这种大村庄相比实在差了很远。从字面意思看,也仅是屽村峁南一处凹陷的土窝。我在罗寨村借居的一年,从和家底下去黄堡街,大家抄近路时,沿着架子车宽的小路拐个弯就到了南凹。如果走黄陈公路,过了屽村中学门口一条大道下去,路左边有条叉路,就往南凹去了。
打南凹村里过的时候很少,不顺路,也没有熟识的同学朋友住在那,专门去更是少得可怜。日转星移,慢慢只剩下一个名字,其它都模糊一片。前两年有个人,架着同学名义来往,说是南凹里的,我连名字也没想起,到后来真正弄明白咋回事,才知道同学两个字纯属牵强附会。他要了我的电话,隔三差五打来,左问一领导右提一个领导,惹得人烦,而且每隔阵子都换了新的号码又打,直到某天借口借钱急用,我拿了几百元试了下水,在一番表演之后,他才彻底失踪。打开手机通讯录删除净有关他的所有信息后,长叹一声,唉,那么小的地方咋就出了这么大个人物。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南凹里地堰上柿子树好像很多,逢到冬天,北风一刮,柿树叶子全积到避风凹里,隔不远就有一堆。学校瓦房里冷得撑不住,就三五个一伙,到向阳避风的南凹里找柿树叶扰火,噼里啪啦暖和阵子。
住到新区后,回家老走黄陈公路,过南凹路口更多,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块碑子,上书“和谷故里"。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的文化高度就是一个地方的文化高度。在周庄,陈逸飞留下了《故乡的记忆》,虽然是幅小小油画,桥也是一横一竖一大一小的世德桥和永安桥,这样的桥在周庄还有十几座,存在了几百上千年,许多目光从万千角度看过它,但都消失在历史云烟里,唯有陈逸飞远在美国,用照片和情感相结合的方式,创造了传奇,也创造了周庄的文化高度。
南凹有棵古槐,也有个废弃的学校,如今有个儒雅的名字叫故园。在铜川文化圈里总能时不时欣赏到古槐下故园里的文人雅集,令人羡慕。故园是和谷先生在西安海南闯荡一番叶落归时辟出的天地。古槐和故园我都没有亲身体验过,但凭想想,也是件很惬意的事。古槐和故园平日里也应该是很寂寞,寂寞才是正确,才是真实。文学也一样,热闹永远不会产生触及心灵的东西。
名家笔下总有树的影子,鲁迅先生用白描的手法说,我家门前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另一株还是枣树。树是单调了些,生活却不缺乏趣味。南凹虽是个小村,也出了些世俗浪子,却不会影响因和谷先生带给它在未来像古槐一样的文化高度。
(照片与文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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