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顾城的一句诗,“我从没有被人记得,所以也从没有被人忘记。”世间人多,多到每个角落,每方氧气。常常会想,我的一生何其复杂,那样漫长的时光,究竟需要花费多少疲惫的热情才可以度完,活着本身就已经是很累的一件事。
大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呆着,享受寂静和孤独。冥想,电影,写作,读书,游戏占满了我的生活,极少与别人交谈,这就导致——我会在心里给一些人添加一些主观色彩,一些不属于他们的特质。
例如说,小A是个外向开朗的人,我们可能只是擦肩而过,从未有交集,可是之后的某一天我想起这个人时,一定会带上我的主观臆断,私底下的小A一定不像那天见到的那样开朗,说不定是个漠视世界的人。和别人交流前,我都会私自给人们下定论,认为他们都内向不擅长交谈。诸如此类,后来我发现我给人添加的这些主观色彩都只是我的特质而已,一些漠视自私,虚妄焦躁,脆弱刻薄。
带着一些期待会想世界上还有和我一样的人群,某天听到了Lauv的一首歌《modern loneliness》(现代孤独症),每个哼出来的字调都击中我破碎的灵魂,我瞳孔骤然扩大,让我感受到了另一个我的存在,我的一些孤独突然有了具象的表现。“尽管我对朋友爱的深沉,可我从不主动打电话,甚至不愿发一条消息,患得患失,陷入死循环,我们乐此不疲的追求刺激,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沮丧。”
我时常感到空虚和无所适从。高度敏感和怯懦让我整日内耗,自我否定让我精神紧张。我喜欢静坐,然后观察人类,他们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我都想揣摩其中的意义,一些人八面玲珑,出入社交场合似乎毫不费力,我羡慕的同时又会思考为何我做不到他们那样。常常觉得我和世界相差了几公分,可思考过后,我又认定现实如此,无所谓现状。
记得一些很微小的事情,所以很在乎承诺。我会怀念很多年前的朋友,怀念那时一起度过的一些快乐的日子,记得他们说的每句话和笑颜,就只是怀念,从不去联系。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人们都不擅长告别,一些人出现又离开,我们笑过又沉寂,其实这样想的话,真的有哪个人离开了哪个人就不能生存呢?我愿意保持最大的理性。也是因为这些过剩的理性,让我变得冷漠,有时反倒享受一些冷漠。
不太愿意做出太多的表情回应是本性,但有时候我会改变这种本性,某类人多的聚会,我会不受控制的伪装,让别人看起来我十分爱笑开朗和有趣,聚会结束后回到家,我立刻就筋疲力尽,像泄气的气球,颓败的枯枝。为什么会这样,我思考过,之所以我不受控制的换掉本来的人格,是因为社会的从属感,我不想看起来和别人不一样,因为和人不同者会被厌恶,这才隐藏自己融入某些场合。
没有过多朋友,羡慕拥有很多朋友的外向人格,羡慕他们快乐总来的很快。每次和人交谈前,我总会先排练很多遍,然后尽快了事,不想有多余的接触。我像世界的旁观者,穿过人流,看见我的半生须臾,彷徨空虚。
觉得生命的存在没有必要,却又在看到自然界的动物时感叹生命美好,有时是个绝对理性的偏执者,有时是脆弱充满同情的“善良人”,一分钟前喜欢上某个东西,一分钟后又厌恶异常,这样自我矛盾,便只能孑然一身,让旁人觉得很奇怪。
“死在一个冬日。”“我从不应存在。”“日光照常升起,我依旧苍白绝望。” INFJ的日常悲观大多人理解不了,他们会奇怪我的想法,为什么要这样想,以前我遇见的人们都这样问我,后来我意识到我和别人不一样时,我便开始隐藏自己,假装融入他们。我其实很诧异他们会觉得奇怪,仔细想想,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像我那样悲观。没有被人理解,才是我最大的孤独,就像52赫兹的鲸鱼,有许多话要讲,可没有鱼群懂它的语言,52赫兹的鲸鱼只能去往海的深处,自我寂静。
世界上有人可以纯粹的爱人吗?大概是有,但至少此前我的生命里未见过,有人靠近,就像那句话,我的心说,“请不要碰我,压制我,窒息我,假装爱我。”
宇宙永恒,随潮起潮落消失,从未被记得。我知道有一天,生命的句点,就会在不远处走向终结。就算是那样,也只是仅我而已,别无他人。
蓝港森林/池西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