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漫画中必有的“画女硬说男”典范？！
“嘶……”天使长试着抱了抱面前长椅上满满当当的纸箱子，手臂颤抖不止，于是天使长面露难色，“有点重啊……”
这是在虚数之城的市中心商业街。虽然虚数空间的一切资源都可以被无限取用，但人毕竟是念旧的生物，许多人怀念生前的购物体验，于是虚数空间里也有形式主义上的货币和交易制度——意义仅仅在于让人们体会购物和消费的感觉，所有东西都能免费取用的情况下，货币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天使长已经脱下那套金纹银甲，换上了日常服装——白色衬衫、白色长裤、白色跑鞋。就算一身纯白，也丝毫不显得天使长肤色晦暗，反而更衬得其皮肤白如新雪。为了利索，天使长也已经把金色长发在脑后束起一条马尾辫，直向下垂到腰间，而四片羽翼也已经用魔法隐藏起来。
刚刚搬到虚数之城的天使长，正在为自己的新居置办什物。但由于缺少对重量的估计，却一次性买多了。想到从市中心走回寓所还有数十公里的距离，天使长不免抹了把汗。“在旧世界的力量都哪去了？”天使长心中不禁自问。
马尾辫时不时在弯腰时越过肩头垂下，扫过脸颊，染上汗水。天使长不胜其烦，忽然却又想起盒子里有棒球帽。埋下头一阵翻找，果然找到一顶白色棒球帽。于是天使长将头发盘上头顶，束为发髻，扣上帽子——利落多了。
“唉……也不见有公共交通工具……”天使长叹了口气。抱着东西的情况下，飞行中肯定无法保持稳定，只得抱着纸箱子徒步走回寓所去。
“嘿……呀……”天使长吃力地抱起箱子，纤瘦雪白的手臂颤抖不止。天使长不禁思忖，自己曾经足够以一敌百的超能力去了哪里。
高大的瓦楞纸箱遮挡了天使长的视线，即便从纸箱侧面偏过头，天使长也只能看到窄窄一条竖向的视野。拉长脖子看着前方实在太过费力，天使长只好把头收回，埋着头，托着纸箱，耷拉着沉重的步履蹒跚前行，脸上的汗水在纸箱表面晕染开一片水痕。
“砰！”突然，一道前方视野盲区内的巨力从纸箱上传来，天使长一个踉跄，身体由于惯性向侧边倒去，便赶忙一推纸箱，虽然自己重重摔倒，但所幸只有小部分杂物掉落出来。天使长松了口气，定睛一看，纸箱对面的石砖地上，坐着一个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大概是自己埋着头走路时不小心撞倒了她。
“啊……对不起——”天使长还顾不及去捡自己的东西，就要去搀扶她，但甚至都还没等到自己看清她的面容，她就被刚刚形成的围观人群拉起，隐在了后方。天使长抬头一看，陡立的人墙正高高横在自己面前，遮蔽了头顶的日光。
天使长不免吞了口唾沫。
“喂，撞倒了别人，你就没几句表率吗？”一个粗暴的声音从高墙的墙头上传来，“什么素质啊？”
“我……我本来想去扶她啊！而且我也道了歉……”“走路不看路的吗？看看把别人撞成什么样了？”天使长还没来得及回应这边，另一边的攻势接踵而至。
“什么啊！”天使长愤怒地挥舞着双臂站起来，“我抱着这么大的箱子，确实看不见路啊！她自己没注意看我走过来撞到我，我也倒了啊！为什么……”
“你还有理得很了？！”尽管自己已经起身，天使长还是觉得自己在人墙中间显得无比矮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天使长觉得围观人群的包围圈在缩小，越发要变成一个把自己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暗室。料想自己拗不过他们，天使长一个挺身，蹿到一旁捡起掉落的杂物，甩进箱子里，抱起纸箱，紧闭双眼一个冲顶，撞开人群，把嘈杂的骂声抛诸脑后，没命似的向前跑去。
“呼……呼……”逆着人流不知跑出了多远，肌肉骤然发力引起的阵痛在肾上腺素消退后显现出来，天使长这才一下子感到体力不支，两腿失力，倒向一边——“哐啷！”天使长的身体撞在一个路人身上，直把路人撞了个趔趄，因跑动而松脱的发髻散开来，随着棒球帽掉落，一头金色瀑布般的秀发散落。
“我说啊，小姐，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啊！”昏昏沉沉的天使长重新睁开眼，模糊地发现正抱着自己的路人一头银发：“幕落·星辰？”由于已经有些接近虚脱，自己的声音轻薄无力，一时确实男女难辨。
“我？哈哈，确实时常有新来虚数空间的旧世界人把我和创世神星辰弄混。”路人苦笑一下，天使长这才注意到，他的衣着风格很明显更为复古，但长相确实和幕落·星辰几乎一模一样，“我是新世界的幕落·星辰投影者，云隐·清辰。”
这一次的摔倒，并没有引起路人过多的注意。结合云隐·清辰刚才的话，天使长很快便明白了，这是其他人把自己当成了女性所致——这个误打误撞得来的性别似乎像一面挡箭牌，一下子阻挡住了路人责怪的话语。男士向女士发扬骑士精神，毕竟一直都是男女平等的文明社会的共识。
想到这里，天使长决定将计就计。“你叫什么名字，小姐？住在什么地方？”清辰将天使长扶起，微笑着俯身一吻他的手——这也是复古的礼节。
“唔……”天使长脑袋飞转，“娅·安琪（“Archangel”，即“天使长”）。”令人吃惊的是，天使长再度开口时，声音已经是石上清泉般婉转绵柔的女声。这不难做到，只需要将超能量集中于喉头，向咽部深处加注，就能诱发咽腔共鸣，同时压入的超能量会压缩声带，使其变短而振动频率提高，二者共同作用，从而发出女声。说罢，天使长歪头，甜甜一笑，长长的睫毛下，一金一蓝的宝石瞳孔里盈满女性特有的妩媚，“住在西斯特灵街区。”
“啊，和我就隔了一条街。”清辰走向地上的纸箱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顺路帮你把这个搬回去吧，美丽的小姐？”
“不胜感激。”天使长，或者说娅·安琪，微微一屈膝，回了清辰一个同样复古的礼仪。
……
三天后，西斯特灵街区。
“咚咚咚……”“天使长大人！”星辰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南瓜派，食指关节叩响白色桦实木门，“你在吗？星殇做了些烤南瓜派，但她做得太多了！我们给你送一点来！”
“这就来！”屋内传来一个模糊的应门声，但敏锐的星辰立刻察觉到了异样——这明显是个女音。“天使长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了？”星辰挠了挠头，不甚理解。
“咔嚓——”“哇啊！”门缓缓向外打开，星辰被吓了一跳，向后退开，手里的派险些全部打翻在地。来开门的人，分明是个女子。两鬓的金发编结成两条发辫，优雅地拢到脑后，成一个桂冠样的环状；桃花瓣般的面容上，黛翠柳眉楚楚动人，朱唇轻启，皓齿明眸；再看装束，露着肩带的宽松白色上衣下，是裙裾微微扬起的白色百褶裙搭配白色过膝袜，右腿上甚至绑着一根让人无限遐想的蝴蝶结蕾丝袜圈。
尽管星辰一时没有认出来，从那对标志性极强的蓝金异瞳，还是能看出，这便是天使长。定神过后的星辰慢慢冷静下来，细看之下，发现天使长面容确实没有任何改变，只能说明天使长本来就生如女子般清秀。
“你在干什么？”许久，星辰才结结巴巴憋出这一句话来，虽然说天使长这副样子不但不难看，甚至还十分养眼，但突然如此确实难以让人适应。
“嗨……别见怪了，星辰。”娅·安琪捂嘴轻笑，面颊微微泛红，“旧世界创世之初，我本就是女身，只不过因为可以随意选择性别，在后来漫长的演化历程中慢慢选择了男躯罢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星辰瞠目结舌，他完全不知道天使长原来曾经就是女性。
“就是觉得，当个女孩子，在社会上生活没那么累啦……别想了。”娅·安琪转了个圈，金丝飞扬，“不好看吗？”
“那那那……你现在到底是……是……男还是女？！”星辰几乎用惊恐万分的眼神看着天使长——目光聚焦在两腿之间处。
“这重要吗？”天使长，现在的娅·安琪嫣然一笑，“毕竟社会有时对能够生活得轻松些的女孩子最高的要求，就是长得好看，其余都无所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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