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记
要有一座山,适合放牧一日
要有一条草木茂盛的路
适合悄无声息
要有两个爱山爱水的孩子
飞入花草总不见
海拔无需太高,有冠盖
仰起头,能叫醒日头就行
山泉不必太汹涌
解鞍低头,能饮到明月即可
再上行三百米
清风把系在山腰的玉带给我
夕阳落进我的怀里
成为松果
孩子们提着的萤火虫
一会儿在天上
一会儿在草丛
允
可开山,允许野猪的脚印指路
你不可把登山杖削成猎枪
允许拨草惊蛇。让高个子的草木低下头去
成为一条路或者一条密道
指向云深处还是指向水流处
允许听一听松鼠的意见
允许上升到松子的高度
和战栗的落叶一起战栗
和温暖的天空一起温暖
依稀
落叶的美让山林沉默了些
脚步向下陷一寸就有一寸的叹息
黄发和垂髫共有一段回声
喊停的云会布下一场雨
细小的脚印不见了
似乎有谁来过,有谁离开
一群鸟抖落翅膀上的水
天洗得亮了一些
登山的人似乎洗得更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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