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女儿坐在取暖器前烤火聊天，女儿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爸爸，你说像咱们家猫咪这样的小动物，它有意识吗？它的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我既不是生物学家也不是哲学家，其实也没有标准答案，不过十岁的女儿既然有兴趣，我也愿意跟她一起探索。
所以我说：“这是个好问题。我觉得动物大都是凭本能生活的，没有意识也不影响它们的生存，所以这个对他们来说不是必须的，可能没有吧。”
女儿说：“那人呢？人不也是动物吗？”
我说：“对，人也一样，虽然我们有意识，但是我们其实很多时候依然凭本能生活。比如一个人从小在野外出生，被动物养大…”
女儿说：“就像人猿泰山一样。”
我：“对，就像泰山，他没有接受人类社会的教育，可一样能在大自然生活。”
女儿：“可是，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接受教育就没有意识呢？”
我：“你想事情的时候，是不是在脑子里用语言在思考？如果你没学过语言，脑子里要怎么思考呢？”
女儿：“好像是的。”
不过我自己却不太相信这个答案，因为聋哑人呢？如果他们听不到，不知道语言的发音，在他们脑子里又是如何思考的？
于是，我们继续探讨，我问女儿：“那你觉得怎么样才有意识？”
她想了想说：“我觉得意识就是灵魂。”
我吃了一惊“灵魂吗？那你的意思是，小动物没有灵魂？”
女儿说：“对，如果它们真的没有意识到的话就没有灵魂。”
我：“那如果一个人出了事故，虽然靠医院的设备和药物可以活着，但他没有了意识，你说他还有灵魂吗？还是人吗？”
女儿：“是人啊，是植物人。不过那样他就没有灵魂了。”
我：“你等一下啊，你意思是一个人可以活着但没有灵魂？”
女儿：“是啊。”
我：“我捋一下啊，首先我们有身体。”
女儿：“是啊，小猫咪跟我们一样有身体。”
我：“然后我们活着，也跟其他动物一样。”
女儿点头同意。
我：“然后，我们有灵魂，动物没有？”
女儿自信满满的说：“对。”
我说：“那生命跟灵魂不一样的吗？它们有什么不一样的。”
女儿说：“我觉得生命就是驱动。”
我说：“驱动？像电动车的电池一样？”
女人说：“是的。但是意识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有了一点灵感便说：“是不是这样，比如有一个玩具电动小汽车。汽车本身是它的身体；放入电池有了电力那是注入了生命；玩具车有一块小芯片上面有个程序，让他知道怎走，那就是它的意识或者是你说的灵魂。”
女儿：“嗯嗯，听起来很有道理。”
我：“那样不是更难理解了？前面人跟小猫咪还是生物间的比较，这电动车可是无机物啊。”
女儿：“只是比如嘛，小汽车它会动但是并不是自己要动，而是人设定他动的。”
我：“你的意思是，他的程序不是自由意志，是被安排的，仍然不是灵魂。”
女儿：“当然不是啊。”
我：“这个可不好说，关于生命太深了，咱们先不说，就先说这个自由意志吧。你觉得我们人类都是自己做就想做的事情吗？”
女儿：“啊，不然呢？”
我：“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做的这些也可能只是｀程序`安排，而不是你自己｀想｀要做的。”
女儿：“怎么不是？我想出去骑单车，想看电视，想去环球影城…这些不都是我自己想法吗？”
我说：“单车、电视、环球影城这些都是可以学到的概念，要多少有多少，你以后知道的会更多。不过，要去哪做什么，这个呢就是选择。好比你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接下来随便走哪都可以的时候，你跟你的小伙伴可能选的路都不一样。是不是？”
女儿：“是的 ”
我：“你觉得那就是你的自由意志吗？”
女儿：“啊，肯定是嘛。”
我说：“我觉得不一定。我给你订的那本少年杂志，你记得有一期是讲人工智能的吧。”
女儿：“是说得AI吧，那本我没太看懂。”
我说：“是有点难，我也没太看懂。但是，里面讲到Ai是基于大数据的，也就是说它跟你一样是学习人类知识的，只是它学得更快更多，这点你同意吧？”
女儿：“当然了，电脑肯定比人脑要装得更多嘛。”
我说：“好，那你知道现在有AI的聊天软件，它能跟你对话，还能帮你解决问题，甚至画画作曲都不在话下。那你说它有灵魂吗？”
女儿犹豫了一下：“没有吧，它这些只是用程序写的。”
我说：“其实我们人之间聊天也差不多，你问一句话，我脑子里就能想到很多东西，也能有很多的答案，我只是选择其中一个来回答你。如果这个选择也是某种程序呢？只是人是用生化机制来写这个程序，AI是用二进制来写，这样的话不也没啥区别吗？”
女儿疑惑地说：“那么，AI也有灵魂？”
我：“我也不知道啊。如果它学得足够多，这个程序又写得很完美，甚至它自己还能不断优化这个程序，那当我们跟它聊天时，可能根本没法把它跟普通人区分出来。那样我真不知道要怎么看待它了。”
女儿说：“可是，这种机械人不是都没有感情吗？”
我说：“好，前面咱们都没有探讨过感情这个因素。按之前说的身体、生命、灵魂，那这个感情属于哪一项，或者又是独立出来的？”
女儿：“算是灵魂吧？”
我说：“你知道动物其实也有感情吧？比如主人去逝了，有宠物狗会流泪的。”
女儿：“是的。我看过一个视频，讲一只猫自己每天去坐公交车，其实就是要去看它之前主人——一位去逝了老奶奶的墓。”
我说：“是吧，如果动物有感情，感情又是灵魂的一部分，那动物岂不是也有灵魂？这个就跟咱们之前得出的结论不一样了。”
女儿：“真是伤脑筋啊，我都要被你说晕了。”
我：“还有更晕的的呢，其实我很久以前听过一个报道，说一个下棋机器人跟人类下棋的冠军对弈输了，结果那机器人放电电那个人。”
女儿：“啊？真的假的，骗人的吧。”
我：“听说而已，也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说明人工智能也有感情？”
女儿：“嗯，如果这样还真就有了，还会生气。”
我：“也可能是嫉妒。”
女儿：“所以，动物和Ai到底有没有灵魂？”
我：“不知道。只是如果AI有灵魂，那应该就是人给的。那人的灵魂又是谁给的呢？”
女儿：“上帝？哦不，我怎么能相信上帝？应该是玉皇大帝发的吧？”
我说：“一人发一个，死了又收回去？”
女儿笑着说：“对啊。”
我说：“那没有了身体和生命的灵魂是啥东西啊？是鬼吗？”
女儿一下子贴住我，小声说：“晚上不要说那个字。”
我搂住她笑着说：“还不是你挑起的。那人越来越多，玉皇大帝的灵魂够不够发呀。”
女儿：“他就多做一些出来呗。”
我：“你以为印钞票一样啊，旧的回收处理掉，不够了就多印一些。”
女儿：“就是这样，所以玉皇大帝很辛苦，熬夜做灵魂，都有黑眼圈了。”
我正想说些什么，里屋传了妻子的声音：“都几点了，你们还不洗澡睡觉，明天是不想上班上学了吗？”
女儿弹起来大声说：“我去洗澡了。”说完就跑进自己房间找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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