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一场雨后,石榴红了。
越过秋分,已经到了属于中秋的世界了,秋走向了深处。其实,秋天依旧是葱茏。
秋天一树树的果实,着实给人惊艳。窗外的石榴树,一个个石榴羞涩地躲在浓郁的枝叶里头,在微微晃动的枝叶间时隐时现,在秋天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像待嫁的女儿,羞红了脸庞,闪烁着动人的红晕。
站在窗前,看着一个个挂在树上沉甸甸的石榴,我不由得想起了曹植的《吟榴》诗“石榴植前庭,绿叶摇缥青,丹华灼烈烈,璀璨有光荣”。凝神这石榴,树上的石榴让人垂涎欲滴。微闭双目,我似乎听到了这石榴绽裂的声音:清脆而悠然,朴实不张扬,有致远的情韵。我猛然觉得,这分明是幸福和悠然的一曲牧歌。
事实上,石榴不是中国本土水果,是西汉张骞出使西域,来到一个叫“安石国”的地方带回的种子,但从那时起,石榴被人们喜欢了2000个秋天。
也许是一种生活的习惯,一入秋,总要写一点有关秋的文字,以示对秋的喜欢。若是心灵真正能与秋实现交融,就会收获一次从未有过的馨香,踏实与厚重。
漫漫夏日,石榴足足陪了我们一整个夏天。石榴花,虽然看着不是那么娇艳,却给人高洁之感。“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细雨过后,石榴花衬着湿润的绿叶,更是红得诱惑,红得惹人心醉。难怪古时的女子,多青睐于穿石榴红色。
火红的石榴花花瓣会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起翩翩少女的裙子来,它如同舞动的裙摆,曼妙华丽耀眼夺目,视觉上给人甜美的感觉。
在古时,石榴裙是美女的代名词,古人常会用石榴裙来形容女子的迷人风韵。石榴裙一词,最早出现在南北朝时梁元帝萧绎所著的《乌栖曲》,文中“蛟龙成锦斗凤纹,芙蓉为带石榴裙”之句,就是用石榴裙来形容女子的媚态。
“梅花香满石榴裙”。石榴裙,是唐朝时流行的一种红裙,颜色如石榴之红,穿着它的女子,显得格外俏丽动人。
唐朝的女子,对裙子特别钟情,颜色也多喜欢石榴红色,而且当时染红裙的颜料,主要就是从石榴花中提取。由此可见,石榴与中国的传统服饰,有着密切的联系。
红楼梦中也出现过关于石榴裙的描写,“憨湘云醉眠芍药裀,呆香菱情解石榴裙”。白居易的《琵琶行》中“血色罗裙翻酒污”,血色罗裙即指石榴裙。
石榴裙是一种流行服饰,不仅女子喜欢,更让许多的男子倾慕,俗语“拜倒在石榴裙下”便是出自于唐。穿石榴裙的女子,娇媚之态令人心动神摇,把人魂都勾走了。“西施谩道浣春纱,碧玉今时斗丽华。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新歌一曲令人艳,醉舞双眸敛鬓斜。谁道五丝能续命,却令今日死君家。”
唐代诗人万楚的这首《五日观妓》,他以他独特的,夸张的手法,来描绘歌妓的娇颜,歌声、舞姿和服饰。“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这两句实为美人写照,可谓是构思巧妙,又自然,足以见解石榴裙那时的魅力。
石榴就像季节的信使,它用自己独特的石榴红,诠释着夏将过尽,秋渐来。石榴,盛夏时繁花似锦,秋季果实累累。它成熟时,树上像挂满了红灯笼,格外醒目。
即使入了秋,它的花有的还在绽放着,且开得流光溢彩。一边是花开,一边是果实,花与果,永远相得益彰。葱茏的绿,诱人的红,这一派生机和热烈,美过夏天的那些花儿。
每到九月,大街小巷的水果摊上,便会多出又红又大的石榴。有些小贩为了吸引顾客,将石榴皮剥开,露出晶莹剔透红溜溜的石榴籽,过路的人,总有经不住诱惑的。
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石榴,还带着清晨阳光的味道,剥开皮,掰几粒石榴籽送进嘴里,一丝甜润而细腻的韵味,沁人心脾。
有的石榴皮薄籽饱满,剥它的时候汁会溢出来,丰盈的石榴汁,口水也跟着流出来了。要是不小心把汁液弄到白裙子上,红艳艳的石榴汁立刻晕染开来,像锈了一朵石榴花,美极了。
时光荏苒,季节变迁,这意韵未浓的秋天总会离我们远去,不必为此伤感,不必为此嗟叹。也许,有些过往需要遗忘,也应该让伤感的秋多些愉悦,且珍惜石榴这样别样的秋以及秋意里流淌的温馨与感动。
“风吹一片叶,万物已惊秋”。时光如梭,转眼,又是一季秋凉。剩下的半个秋天,秋色会更浓。站在光阴的渡口,翘首遥望,期许久锁姑苏的我去远方与秋天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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