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总要把他跟每个女孩儿的感情经历讲给我听。而我,每次都是抱着蹭饭蹭酒的目的,暂时充当忠实的听众,一次次不厌其烦的听着似曾相识的故事。
姑娘最后一次打电话约三哥出去玩的时候,三哥以忙工作为借口,没有答应。没等到下文,姑娘已经果断挂了电话,留他一脸茫然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是每个男生都耐心细致善于察言观色会说甜言蜜语时不时买个小礼物来哄女孩子开心,在这点上,我和三哥不约而同地相似。
女孩儿的电话再次响起来的时候,三哥正在撺掇着我就着麻辣香锅喝着不知道真假的十年陈酿。一句话之后,他由于麻辣味而龇牙咧嘴的饼脸阴沉了下来。出乎意料,女孩子提出了分手,更出乎意料,女孩儿没有哭嚷叫喊破口大骂甚者动手以泄愤,只有一句平淡的话。
难得看到三哥在女孩子身上吃亏,我作为旁观者,静静地注视着发生的这一切。我不懂感情,所以对于这些话题,我习惯避之不谈,敬而远之。顺其自然即可,人之命天注定,缘分到了,两个人自然而然走到一起,我认为这是最为完美的婚姻。
习惯了平平淡淡,任何程度的轰轰烈烈都有可能是致命毒药。
尴尬间,我已经大致总结了我过去20多年的情感经历,简简单单,没有太多坎坷波折,倘若我不重视,基本都可以忽略。
三哥也学着女孩儿刚才,毫无风度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又觉着方式不当,随即回复了一条短信,算是这段感情的结束。短信内容大致是:委身于我颇委屈,是也不是。衷心希望妹妹能找到有钱的如意郎君。那样你的男人就不会因为需要赚钱买房买车给你买零食买衣包而没时间陪你~那样在你想开房的时候你的男人就能随意拿出相当于我一星期工资的毛爷爷而且不用去条件简陋的如家七天汉庭连锁~那样你的男人就能买得起杜蕾斯或者毓婷免得你每次完后都担惊受怕。
我一直佩服三哥的厚脸皮,当他满嘴酒气看似不羁奔放满脸荡笑让我看短信内容的时候,我还是无意苟同,倘使对象是我,绝对会狠狠甩两巴掌。可是我不是他,他十几年来的性子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当然也包括我。倘使我劣根深种,断然不能轻易更除,有的习惯必然伴随着一辈子,每个人都一样。
心理学上说:人类都有劣根性。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他,对他不屑一顾。不喜欢你的人你死乞白赖追他,觉得对他情有独钟,这大概就是人的劣根性。好像有个人一直追另一个人,追上了又觉得没意思,很快又分手。不过是一场游戏,谁当真谁就输了。人总是犯贱的,对已经得到的不珍惜,对得不到的无限期盼,最后失去了才发现,得到的其实就是最好的,期盼的是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人活着一世,无非就是珍惜当下四字而已。
当然,这也只是片面之言,不能以偏概全。
每次喝酒,三哥总比我多喝一两,意在彰显他作为哥一辈的威严。每次都要这么说,起初我都以为他是酒后多话,后边以至于每次都要说都要强调而我也已经习以为常。我们之间算不得知己挚友,私生活中的很多我都嗤之以鼻。而我们的聊天话题,无外乎江湖传言邻里家常,谁家姑娘出嫁谁家媳妇离婚,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好像男人婆,然后在很久之后的现在,这种感觉慢慢淡去。
废话,在我们老家方言中叫做“寡话”,就像我现在这个状态,明明自己不了解谈无甚解,徒自浪费口舌。好多年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我自诩语文成绩还不错,散文诗歌打油诗虽是不伦不类,难登大雅之堂,廖为附庸风雅之士。时隔多年,下笔寥寥,概因懒惰,偶尔只言片语几句随笔,却也早不知去向。时间是磨砺了口才,但写文不同于唠家常。自觉言语至此,内容已经偏离预期,琐言碎事算不得仙境童话,索性投机取巧,一语路转峰回。
不知不觉间,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将近一年,苦乐参半,个中滋味却也只有自己心知肚明。而我们身临其中的寄存体,便是小时候所梦寐以求的 仙境王国。还记得小时候的些许片段,有人问我什么叫做仙境。对于没有玩具没有漫画书连环画没有各种零食的我来说,我给出的答案自然不同于其他同龄孩子。当时的我,所谓的仙境不外乎是拥有最爱的玩具四驱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幼小的心灵总归是纯朴,所做的梦也只是刚超出承受范围一点儿。细想来,这么多年,却也那样过来了。现在忆及往昔,便也觉着那就是永远不会长大的童话王国,有见义勇为挺身而出的骑士,亦有调皮捣蛋的恶魔即使这样一个词语来形容坏学生有些夸大其谈。做过化身正义的骑士骑着高头白马打败恶魔拯救美女的梦,毕竟年少稚嫩,谁又能想得到多年以后的现在,我既不会骑马,亦不会舞刀弄棒,更没有机会去英雄救美。简单至此,却也受残酷仙境法则的压制,郁郁不得已实现。
童话毕竟只是童话,要么昙花一现,要么如梦幻泡沫,弹指即碎,终究不能长远存在。很多时候,人之悲哀即是如此,曾经说好的天长地久海誓山盟,转眼间已经过眼云烟消失不见。说好要有几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却因为上学工作结婚而无限期搁置,我们永远都在背道而驰,距离我们共同的梦想渐行渐远。也许是时间不允许,可是,身处残酷仙境的我们,更应该清楚,现在已经不是幼稚浪漫的童话故事王国,而是血淋淋的大人世界,即为所谓的成人童话世界。多少人是冲着利益谈朋友拉帮结派,几乎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昔日的玩伴今日的陌生人,而这,却也只是残酷仙境的法则之一。
突然想到了村上笔下的那个存在于世界尽头的冷酷仙境,却也与之有几分相似之处。许久之前曾有幸拜读,依稀记得看过书之后说的8个字”不在自身,关乎自身”。不在自身,是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不能选择的,自然影响了视野;关乎自身,是因为无论由于什么原因而导致的结果,都是个人必须担负。这亦是残酷仙境成人童话世界的铁血法则之一。
再多的话语此时写出来都显得苍白无力。太过妥协,只能被仙境的法则压弯脊梁染白鬓发徒增皱纹。太过刚直,又会被某些人所不齿被排除在党派团伙之外。而适应了仙境法则的人,却又圆滑不可信,如墙头之草,摇摆不定。我们无奈之余,送君一句话,遵从本心尔。
只愿我们能在残酷仙境中活出个人模人样,然后希望能得到曾经责怪我的朋友们的原谅。仙境固然残酷,有你们陪伴,却也大快人心直呼为人生一大快事。男儿生当凌云志,痛饮佳酿三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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