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讲座的时候,杜倏青睡着了。
最近奔波周旋于各种甲方乙方,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常常回到公寓,想喝点酒,却能抱着半瓶啤酒抿一晚。
杜倏青很不喜欢“岁月不饶人”这类的话,却也不得不承认,岁月就是块磨刀石。很多听不进耳的大道理,时候到了,自然就听进了,不止是耳朵,还有心里。
年轻的时候还有许多试错的机会,剐掉一身血肉也能重新开始。但明明方才而立的杜倏青,却再也不能重塑真身,倾灌衷肠。因为被磨得太疼了。
睡意朦胧时,杜倏青睁着一只眼睛,瞥了眼光屏。标题看上去很深奥,但从现场的反应来看,应该说得很有趣。
顾葵音应该会喜欢吧。杜倏青想。
到现在杜倏青都还记得,他第一次跟顾葵音去吃日料,顾葵音指着鳗鱼饭告诉他,“你知道吗?各种鱼类都有脑上腺,但只有七鳃鳗有感觉功能。是不是很神奇?”
杜倏青便问,“七鳃鳗是什么,鳗鱼吗?”
顾葵音垂着脑袋摁了几下手机,半晌举起来凑到杜倏青眼前。
杜倏青便再也没能吃得下那顿饭。
后来他才知道,顾葵音心里一直喜欢的那个人,是海洋研究所的高材生。履历漂亮,家世恭良。
杜倏青是不敢存有万分之一的念想的。只是对于杜倏青来说,世间万物都是通往顾葵音的载体。他逃不开,也不想逃开。
汹涌澎湃的长河里,他孑孑独立,不断被扬起的浪花打湿,却试图去摘一颗星星,这本来就是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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