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喜欢看电影。不但我喜欢,十里八村的人都喜欢。
那个年代,农村除了放电影,就没有其他的文化娱乐生活。公社的电影队负责走村放映,一般每个月放一次,挨个村子放。而我们则从附近两公里以内的村子开始,哪个村放映,就到哪个村子去看。同样的,其他村也到我们村看。那是非常热闹壮观的场面,晚饭后,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向放映电影的村子聚拢。一般外村人会自觉的站在外围,将中间最好的位置留给本村的人。电影散场后,外村的人则一起往回走,在通往各村的乡间小路上,人们边走边热烈的谈论看电影的感受,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其实,那时候就那么几部电影轮流放,故事片有《南征北战》、《渡江侦察记》、《奇袭白虎团》、《英雄儿女》,再就是京剧改编的电影《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等。剧情和经典台词几乎人人都可以背下来,但只要放映,大家都还是追着去看。现在回想起来,真的难以想象。
到部队后,电影陆续开禁,看的稍稍多起来。也是在操场放映,全团十二个连队集中一起,放映前,要“拉歌”,就是这个连队先唱一首,然后叫临近的连队唱。这个连队也会反击让你继续唱。各自的领队带领喊口号,都是押韵的:“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12345,×连是纸老虎”;“1234567,我们×连真牛皮”……一阵大喊大叫和几首歌曲之后,一天的疲劳就烟消云散了。在小兴安岭乌拉嘎的一年多时间里,我是政治处宣传干事,负责安排电影放映。我非常享受战士们的激情。现在一想到那场面,内心还忍不住阵阵激动。
有一天晚上,我坐卡车去地方取影片,我做驾驶室中间,左边是司机,右边是电影组长。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只山兔在车前奔跑。我掏出手枪,还不待我将枪伸出窗外,车辆一个颠簸,呯的一声,枪响了,司机一个急刹车,我再看电影组长,吓的瘫在了座位上。这是我在部队玩枪最惊悚的一次,如果车辆颠簸的再大一点,我打的可能就不是兔子了。
1977年春节,我随部队领导去天津慰问,天津市政府晚上专门招待了一场电影,放映的是当时还没解禁的《刘三姐》。那是第一次感觉,男女之间原来是可以这样的啊。
1979年夏季,去大兴安岭漠河的连队采访,连队晚饭后放映了一场电影。结果放到约四分之三时,北方的天际出现了数道蓝白绿黄等多彩光芒,照亮夜空。这就是传说中的北极光。我们都转头去看北极光,电影还继续放,没有放完,天就亮了。
这些年中单独和两个女孩看过电影。一次是去慰问住在外地医院的病号,那时还是单身。我所住宾馆的服务员一天遇到我,说是她有两张电影票,问我能不能陪她看场电影,我无法拒绝。还有一次是在海南时接待一个旅行社的客户。这是个电影控女孩。吃过饭后,不上歌厅,非要看电影。只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两次看的是什么电影了。
1998年一个用了我痔疮膏治好了痔疮的患者,非要请我看一场热演的《泰坦尼克号》。
维一一次和家人一起看电影,是在美国的夏威夷。那是在游览了夏威夷一个具有当地居民特色的景点后,景点里有个电影院,放的是3D 电影,介绍的是夏威夷(大岛)的风光。第一次戴眼镜看电影,眼见山峰迎面扑来,瀑布从头浇下,观众阵阵尖叫,确有身临其境的感觉。3D电影现在已不新鲜,那时还是很刺激的。
一晃已经有三年多没有进电影院了。前段时间去了附近的一家影院。久久徘徊在影院门口欲进还出,最终还是离开了,至今也不知道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事情都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模糊起来。而看电影的情景,却仿佛电影一样,不时的在脑海里反复的播放,它勾勒了我的生活轨迹。有时感觉我就是一部电影里的主角,在演绎着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人生故事。
人们都说人生如戏,人生又何尝不是如电影呢?哈哈,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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