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珊说好的,国庆节,两家父母相约在昌,算是提亲前的会面。
节前告知了母亲这个计划,母亲答应了,只是担心毛豆老了,要趁着节假日卖几天好价钱。
母亲是闲不住的,种了菜又养了鸡,所以不能长离家,吃用富余的就用来创收。
2日晚,在我的催促下,母亲搁下毛豆,让大姨帮看家,匆匆来了昌。
母亲肯定是怕来的,因为来昌会面,是谈论我的婚姻大事,婚嫁三书六礼,就要钱,如今没钱,去年举全家之力才在昌买了房,本就家底单薄,这会真一穷二白了。光谈论少则十几万,多则几十万的彩礼行情,就够为难了,所以母亲算是硬着头皮来的。
母亲很朴素,一头齐颈短银发,一件红绿带白半新格子衬衣,半旧的宽松牛仔裤,穿一双暗红色布鞋,风尘仆仆赶来了。
9点多的火车,为了赶7里多的出村马路,母亲7点许就出发了,杀了只鸡,带了好几斤毛豆,一把小白菜,秋葵,长豇豆,芋头,辣椒等。一头编织袋,一端蛇皮袋,用扁担一挑,长一脚短一脚走来了。
还好,只走了一小段路,就被一好心司机给捎上了。一头银发的母亲,每次走路总能遇到好心人。
等我赶到车站时,她已经在进站口的圆球墩上坐了一小时了,好奇着,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进站时,母亲走的很快很矫健,冲在检票闸机口,冲进列车,冲出出站口,冲进地铁门。好几次都冲在我前面,我看到她弱小的身影和一头银发,在人群中移动。
母亲好奇闸机口,好奇健康码,好奇地铁票。当遇到工作人员盘问时,就回头找我,像我们小时候出门一样。
看着她的脚步匆匆,我心里难过,这不是孩子般的匆匆,是彷徨无措,无依无靠般的匆匆;是艰难困苦,和时间赛跑般的匆匆;是被生活打磨,始终保持战斗姿势般的匆匆。
匆匆得很坚定,也匆匆得很孤独。
上了车后,母亲一会就睡着,火车上睡,地铁上睡,沧桑的银发下,疲惫的脸庞。只有这会,她的世界才是安宁的。
母亲,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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