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地坐到窗台前,不惧怕窗外的风景,不伤心路人的眼光,不生气熊孩子的讥笑,佝偻着身子虔诚地捧一手阳光,浇在身上。好暖,好舒服,没有任何痛苦的窒息,做一只拥抱饴糖河的蚂蚁,即使此刻死去也是噙着甜蜜的。我能够从风中捕捉到桃花的味道,渐浓渐渲染了一座城。隐藏在空中的鸟语,敲醒我的眸子,读出一种暖,我只想安静地守着这个男子。
带上一场旅行说走就走,空空的背包只装得下风景,趣事,欢乐和阳光,谁愿意去装眼泪?不会,除非工作的需要,我也不会。
自从分配到残联工作,我的背包就常被眼泪打湿,再也装不起天南地北的美食,盛世中国的美景,追花逐梦的豪驾或一场浪漫的邂逅。
“好久不见云了,因为天是不自由的,就好比灵魂是自由的,而身子却禁锢在椅子上,求时间粘合成过得去的日子。”他这样对我说。
他们是一群特殊的人,我走访过许多这样的家庭,给他们送去社会的温暖,党的关怀,温情洋溢的脸上却粘合成“过得去的日子”,我不明白,直到遇到他。
他是更为特殊的一个,患的是脊髓性肌肉萎缩症,听名字很难想象这个病的可怕,他是这样描述的:
“身体衰弱的速度真快啊,
“还未来得及悲伤,
“还未来得及痛,
“还未来得及逞强,
“熟悉的一切再也不一样。
“再也不能在寒风中坚持写作,
“再也不能在书海里终日游荡。
“不能沽坐那轮风叶的旋律,
“不能静钓一日幽暗的时光。
“如果时光机可以拨回一秒,
“一秒也好,
“只要不再前进,
“至少不会更糟。
“每一缕秋寒都扎进肌肉,
“每一片乾风都像一寸凌迟。
“摇摇摆摆薄如纸鸢的躯壳啊,
“不经意间的颤抖便会粉身碎骨。
“昔时攒下的励志诗句,
“此刻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只有病魔的影子无情地
“挂满菩提。
“不肯合十的双手,
“夜不敢寐的双眸,
“每一次祈祷,
“更是一道催命符。”
陌上花已开,我将带上湿漉漉的背包去旅行,我好想带上他去看看沿途陌上的风景,但是我载不动他那许多愁。春风慈善了他眉间心上的结,阳光扶着他侧弯90度的腰,瘦若灯芯的身子接受了爱的拥抱。
我一个转身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积下他这滴泪放进背包,重新上路,待我积下一公升的眼泪,回望,已是花开一片。
在旅途应该不只是索取掌声和鲜花将快乐打包,奉献一点时间可以开出一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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