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凉。晚饭过后,在熟悉的小径漫步,忽而一种熟悉的香味随微风袭来,虽然只是淡淡的瞬间,竟与记忆中的味道撞了个满怀。
每个人都有很多记忆中的味道,虽各不相同,但每一种味道的背后都有一段难忘的故事,有的甜美,有的苦涩,有的酸楚,有的伤感。
最早的记忆,读小学时,美术课上大家都用同样的水彩笔,笔芯带着浓郁的香味,书香与笔香在童年的记忆里生根。遗憾的是,毕业后这种味道再未出现,我曾无数次试图找寻这段记忆,却始终找不到当年的况味。无独有偶,一次在西安的一家小店里闲逛,“童年牌”的水彩笔映入眼帘,我迫不及待的轻嗅,十几年前的味道瞬间从记忆深处袭来。感动之余,感慨之至,内心的悸动溢于言表。
从小在农村长大,求学后一直在城市辗转,记忆中城市与乡村是截然不同的味道,甚至每座城市、每个街角的味道都不尽相同。童年的味道分散在庄稼、树木和花草上,有的藏在田里,有的藏在池塘里,有的从房屋、家具、灶间里溢出。老屋的气味,有些陈旧、有些残破,有岁月发酵的味道,像打碎了一个百味罐,闻了让人迷恋。
喜欢在田野漫步,麦子成熟时,清风习习、麦浪滚滚,看蚕豆花开,闻油菜花黄,馥郁的香味着实令人陶醉。在四季轮回、花开花落的匆忙中,清淡的杨树味、清甜的果香味,在清晨的阳光里,在风的引领下,带着袅袅炊烟飘进人们的嗅觉里,留下岁月与往事的痕迹。
《追忆逝水年华》里写到“即使人亡物毁,久远的往事了无陈迹,唯独气味和滋味虽说更脆弱却更有生命力;虽说更虚幻却更经久不散,更忠贞不矢,它们仍然对依稀往事寄托着回忆、期待和希望,它们以几乎无从辨认的蛛丝马迹,坚强不屈地支撑起整座回忆的巨厦。”是啊,当熟悉的味道留留存在记忆中,嗅觉便有了光阴的故事,尽管这种味道时浓时淡、时近时远,却终究在某个瞬间铺满回忆,带给我们最真的情怀与最初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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