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长相思 南唐·李煜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长相思 南唐·李煜
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第41集,在“老小孩”太皇太后的恶作剧下,忘川夫妇再次有了突破式进展,根据原著的说法,应该算作是“半次猪跑”。李承鄞与小枫被“幽闭”于丽正殿,当真是“风花雪月,依偎娇颤,绿云蓬卷,黛螺轻颦”。只不过,夜深人不寐,疑恨何曾歇,李承鄞在试探小枫对裴照情意的同时,又在一时情绪激荡之刻,想要对小枫讲明他只爱小枫,不爱瑟瑟的衷情,最终囿于现实,也只能其意谔谔,其言默默。
同时,在权谋线上,编剧不会放过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的李承鄞。他任由太皇太后把他和小枫关起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在无意间让他与皇后之间潜藏的、有关他生母的秘密迸发了——权力反噬到了他珍爱的皇后身上,皇后为了保全自己,慌乱之下派容霜来刺杀于他,这使得李承鄞的价值观再次重塑,灵魂再次裂变——他更加无法离开他心理上的生母小枫了,又因为直接害死养母的性命,李承鄞把他心中最后一点良善与宽容全部抹去。从此刻开始,李承鄞再也不会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任何人身上,他会主动出击,拔掉所有挡他路的人。这也为他与小枫的结局投下了罪恶的鬼影,哪怕是面对他唯一的挚爱小枫,李承鄞都是一只被豢养的温柔的野兽,深刻的创口、喷薄的鲜血是他们早就注定的命运。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皇帝关怀道,“身体好多了吧?”李承鄞含笑道,“好多了,父皇。”
皇帝又问道,“最近的课业怎么样?”李承鄞恭敬道,“李世卿博学多才,他的课生动有趣,儿臣受益匪浅。”
1.皇帝待承鄞的心思,和皇后待承鄞的心思差不多,他虽说最最偏爱先太子李承稷,但是承鄞也是他非常看重的儿子,在皇帝眼中,承鄞也是最合格的太子,他非常欣慰。所以,皇帝先关怀了承鄞的身体,又来督促他的学业。
2.从之前的剧情可知,太子三师是皇帝和高相给太子选定的,其中,李世卿是皇帝的人,房世清是高相的人。所以,在面对皇后的时候,太子一个劲儿地抱怨李世卿,说他“动辄晓以大义,不胜其烦”;在面对皇帝的时候,又说李世卿博学多才,他得了李世卿的教导,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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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道,“其实你身边,真的需要多一些的德才兼备的人,比如大理寺的汪束,还有陆庸,都是可用之才。”
1.大理寺卿汪束是皇帝的人,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酷吏,哪里算得上“德才兼备”四个字呢?(在我眼中,本剧中算得上德才兼备的,只有刑部尚书宗奂,奚清卓太迂腐,配不上这四个字。)至于皇帝口中的陆庸,他的戏份已经被删干净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也必定是皇帝的人,皇帝这是趁机在太子身边,多多安插自己的人马,以更好地控制太子。这和高相一直在拉拢太子,是一样的。
2.李承鄞对皇帝人马的真实态度是什么呢?根据最后太子搬出皇帝那个傀儡,再次出征西域的情节,朝堂上已经全都是太子的人马了,汪束、陆庸这些人,也得不了什么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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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又补充道,“还有裴照,也可以重用。”皇帝突然想起裴照还是承鄞从小的伴读这层关系,便追问道,“你和他的交情是不是不错?”太子赶忙应和道,“是。”
皇帝又问道,“他可有妻室啊?”太子听到皇帝这么问,赶忙回答道,“还未娶妻。”
皇帝的言下之意,就是想给裴照赐婚了,毕竟他是骠骑大将军裴况和平南长公主的儿子。皇帝这也是帮太子向裴家施恩,让承鄞更好地利用裴家的助力,这还是代表着皇帝待太子的真心。
太子为了小枫偏爱裴照的事,急得要死,愁得要死,他也知道,裴照的婚事他自己绝对做不得主,听见皇帝问裴照有没有妻室,太子忽然心中一动,他有了一个又拉拢裴家、又拆散小枫与裴照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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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哦”了一声,就陷入了沉思,他在琢磨,谁家还有适龄待嫁的女儿,以便给裴照赐婚。就在皇帝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李承鄞又含笑补充道,“不过,我倒是知道,珞熙自小便对他有些心思。”皇帝听了,惊诧不已,又“哦?”了一声。
当初,小枫帮珞熙转赠裴照手帕的时候,李承鄞就知道珞熙对裴照的心思了,但是他一直都没玉成此事,反倒是皇后,更知道珞熙的心思,所以在螃蟹宴的时候,特意安排珞熙坐在裴照的对面,她就是想要把珞熙嫁给裴照,来让自己的儿子更好地利用裴家的势力,坐稳太子位。
皇帝呢,是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也许,在皇帝眼中,公主们的小心思,不值得他知道。李承鄞为了拆散裴照和小枫,特意选定了珞熙嫁予裴照,因为他知道,小枫和珞熙关系要好,若是珞熙嫁给了裴照,小枫自己就会收敛对裴照的感情,绝对不会去破坏他们;若是让裴照去娶别的名门之女,在李承鄞眼中,小枫便不会主动收敛自己的感情了。所以,李承鄞把珞熙对裴照的心意告知了皇帝,来给他们名正言顺、无法忤逆地赐婚。太子之所以借皇帝的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要在小枫面前洗干净自己的嫌疑——这都是父皇的主意,和我可没有关系,你怪不着我,免得小枫因为这件事,心里面恨他。
皇帝当然会玉成此事,因为这既有助于在前朝拉拢裴家,又是在满足自己女儿的心愿,何乐而不为呢?裴照的出身,也完全配得上珞熙,他和珞熙是姑表兄妹,当时算亲上加亲,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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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在过生辰前,斋戒了七七四十九天,一出关,豊朝皇室就给这位皇家最年高德劭的长辈办了寿宴,太子当然要携着太子妃来给太奶奶贺寿了。太皇太后见重孙子、重孙子媳妇来了,十分欢喜,笑得满面春光——四世同堂,一起给她做寿,她能不欢喜吗?
太皇太后笑道,“小枫啊,这几天没见你,瘦了很多呀!是不是太子欺负你了?”言下之意,就是要给自己的重孙子媳妇撑腰了。
可以合理地推断,太皇太后虽然斋戒去了,但是她一出关,必然会弄明白在她斋戒期间,皇宫中发生的大事小情,小枫挨了耳光,又被皇后罚抄书,赵良娣被贬为庶人,又被幽闭的事,她全都知道。太皇太后先问小枫,太子有没有欺负你,就有帮小枫呵斥太子、在皇后面前稳固小枫太子妃地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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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鄞一听太奶奶说自己心上人瘦了,赶忙转过头来看了小枫一眼——让我瞧瞧,你真的瘦了吗?和太皇太后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没见小枫相比,李承鄞见小枫的机会可就多得多了,他是真没发觉小枫清瘦了。
后来,小枫失踪了,李承鄞忧心如焚,食少事烦,夜不能寐,身体迅速地消瘦下去,赵良娣都说,“殿下最近清减了不少,这衣带足足长了一寸。”可是小枫还是什么也没发现,恢复记忆的她只顾着痛恨李承鄞去了,才不管李承鄞为着她,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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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听见太奶奶问她,太子有没有欺负她,她就有点不高兴了,小枫真的以为太子就在为了他的赵良娣找她的晦气嘛!不过,出于待李承鄞无欲无求的生母之爱,小枫并没有在太奶奶面前说太子的一句不是,袒护太子到了底。
李承鄞撒娇道,“太奶奶,被折腾病的是我呀!”就在太皇太后想着说点什么的时候,小枫微微呵斥李承鄞道,“你又不是被我折腾病的!”说完,小枫又一脸嫌弃地转过了眼去,仿佛连多看太子一眼都觉得厌弃。
小枫为什么要呵斥李承鄞呢?当然是因为小枫觉得, 太子这是又想在太奶奶面前给自己吃瓜捞——你病了,我挨了皇后的骂不算,你还想让我挨太奶奶的骂吗?!你也不想想,是谁把你折腾病的!我可冤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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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明明是有点醋味的话,落入李承鄞耳中,就成了彻底的嫌弃——你叫什么屈?!你病了,关我什么事?!——李承鄞立刻就不高兴了,他悻悻地回过了头去,垂下了眼眸。李承鄞又误会了,你心里是喜欢裴照的吧?所以才这么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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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又问道,“太子啊,你那个妃子怎么没有来啊?”皇后慌忙解释道,“赵良娣触犯了宫规,被贬为庶人了。”
太皇太后沉吟道,“这瞧瞧,瞧瞧,老身我斋戒这仅仅四十九天啊,这宫里头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啊!皇后啊,这些可都是刚刚入宫的孩子,哪有不犯错的呀!小以惩戒就行了!”
皇后赶忙笑道,“是!孙媳自有分寸,请太皇太后放心!”太皇太后欣慰道,“那就好。”
1.太皇太后一直是暗中成全李承鄞坐稳太子位的助力,当初,李承鄞为了在皇后面前掀出张参案,太皇太后就助其一臂之力,劝皇帝去清宁宫饮茶。太皇太后那么通透,自然明白,皇后与太子之间只怕因为此事有矛盾了,所以才要砍掉太子在前朝赵家这条臂膀。所以,太皇太后又及时帮太子出声,小以惩戒就成了,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2.皇后为了修复与太子的母子关系,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对赵良娣怎么样,现如今,太皇太后都发话了,她自然也就可以顺着台阶下来了。皇后做好了打算,等赵良娣被幽闭满了三个月,就放她一马,给她恢复位分,叫她继续陪伴太子。
3.这里出现了细节,就是太皇太后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仍然是先说了小枫,后说了赵良娣,这说明,太皇太后非但知道太子待太子妃的真情(她首先在皇后面前帮太子妃稳住地位,后帮赵良娣说话,以稳住太子在前朝赵家这支助力),更是在偏爱小枫(这一方面是出于她待太子的情意,太皇太后一直心如明镜,她知道,太子一直假意恩宠赵良娣,不过是为了利用赵家,太子心中,只有太子妃一人;另一方面,小枫也的的确确比赵良娣更讨太皇太后的喜欢,因为她本性良善,没有害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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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鄞一听到赵良娣的事,心里就气恼了,他又轻轻瞥了皇后一眼,脸色更加阴沉。因为他知道,赵良娣被贬黜只是个幌子,高相实际上要拿捏的是自己,只要有高相一天,他就休想有安生日子。一想到还有高相这座山要翻,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呢?不过,李承鄞还是喜怒不形于色,他只是大喘了一口气,并没有对任何人表露他的真实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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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吩咐太子、太子妃,叫他们坐下,太子、太子妃赶忙行了一礼,就退下了。小枫还是对李承鄞理都不理,她直直地往前走,李承鄞则在后头瞥着小枫紧紧跟着,在发觉小枫径直朝不是他俩的座位上走时,李承鄞一把扯住了小枫的胳膊,慌张道,“你要去哪儿?!”
小枫被李承鄞一把扯住,还有点奇怪,听见李承鄞这么问,小枫一脸嫌弃又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去找永宁、珞熙坐啊!反正你也讨厌我,离你远点!”说完,小枫就猛地甩开了李承鄞拉住她衣袖的手,头也不回地坐到次尊的西面去了,永娘一脸的尴尬,她先和时恩面面相觑了一下,又赶紧跟着自己的主子,也去了西面。
1.忘川夫妇此时穿的是情侣装,虽然他们面色不合。李承鄞身穿在他作为太子入太极殿时才穿的朝服,小枫则按品级大妆,穿上了作为太子正妃的鞠衣,小枫的鞠衣是紫色的,和太子的内衣领是一个颜色,摄影导演为了表明忘川夫妇穿的是情侣装,还叫太子一直竖着的衣领微微下趴,露出了里面的紫色。(皇帝上朝时所穿的朝服也是紫色。)
2.小枫是自顾自地往前走,李承鄞则是瞥着小枫紧紧跟,这代表了此时忘川夫妇的关系,小枫为主,李承鄞为辅,李承鄞一直配合小枫的脚步,并不敢胁迫小枫。
3.李承鄞之前听到赵良娣的消息时,明明是一只喜怒不形于色的小狐狸,可是在发觉小枫不跟他坐以后,手忙脚乱一把扯住小枫的胳膊,又代表了李承鄞很恐惧小枫舍下他不理的内心,同时代表着在小枫面前,李承鄞只是个很没主意的小孩子,他无法压制、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反而会露出最本真的自我。
4.小枫为什么故意给李承鄞没脸呢?根本缘由是她误会李承鄞厌弃自己,就会找自己的晦气;直接缘由是她听见有关赵良娣的消息,吃醋了,她才不肯与不爱她的李承鄞出双入对,做豊朝皇室的典范。小枫向来没有心机,她会在所有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同时,小枫只会给李承鄞没脸,才不会迁怒于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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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一把甩开李承鄞扯住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李承鄞虽然面色不豫,但是他还是什么也不敢说。小枫坐下以后,手足无措的李承鄞回头瞧了太皇太后一眼,希望太皇太后能帮帮自己,把小枫叫回来,可是太皇太后也还是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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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亲眼瞧着小枫甩开太子的手,自顾自地去了永宁、珞熙那边,是一脸的惊诧。这就为后面,太皇太后非要把忘川夫妇“幽闭”于丽正殿,帮他们解开心结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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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见到太子与太子妃不睦,立刻十分慌张地瞧了太皇太后一眼,她一直误会太子厌弃太子妃,不理太子妃,她当然以为,太子妃不肯和太子一起坐,是因为心里有怨气,皇后惟恐太皇太后冲太子发怒,骂他宠妾灭妻,不利于边疆稳定,才这么慌张的。在皇后眼里,当然是承鄞比较要紧,小枫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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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呢,她也不自在地瞧了皇后一眼,就转过了目光。从表面上看,这件事是小枫做错了,但是太皇太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由着小枫故意给承鄞没脸,同时,太皇太后还很担心皇后为此事追究小枫,便把这件事压下来了,这又代表着太皇太后对小枫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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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鄞见太皇太后不给自己撑腰,他又不会真的追究此事害小枫受罚,只能悻悻地自己坐去了。永宁数落小枫道,“你呀,好歹是太子妃,怎么能把五哥一个人撂在那儿,跟我们一块坐呢?”
小枫继续一脸的嫌弃,语气不善道,“我不想和他坐一起!”小枫肯定是想起了当初螃蟹宴时,李承鄞扯住自己不让自己和永宁她们一起喝酒的事,她才不肯受委屈,直接就不肯和李承鄞坐了——你心里只有赵良娣,就别来招惹我,赵良娣被幽闭了,那你就自己坐吧!忘川夫妇在成婚后,从始至终,连一顿饭都没在一起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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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黄门通传道,“圣上驾到!”除了太皇太后和皇后,所有人都站起身来,给皇帝行了礼。皇后见皇帝是带着高如意一起来的,脸色也变了。皇后深爱皇帝,她当然会吃醋,但是,她还是得装作贤良大度的模样,什么也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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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导演特意从灯柱后面,给了皇帝和高如意一个隔开的同框镜头,暗示皇帝对高如意,不过是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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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身份最尊,他只行了一个半礼,就立刻起身了,倒是一旁的高如意,深深地行了一个万福礼,参拜了太皇太后。
皇帝笑道,“皇祖母,孙儿携高婕妤,来为皇祖母贺寿,孙儿来晚了。”太皇太后笑道,“不晚,你不来还不开席呢!”在太皇太后吩咐入座后,皇帝就携着高如意的手,一起坐在了最尊的东面的座位上。
1.高如意已经被加封为高婕妤了,这应该是皇后的意思,为的是拉拢高相。皇帝携着高如意一起来给太皇太后贺寿,又暗示了皇帝一直在宠幸高如意,他希望高如意有孕,以安抚高相,这非但在高震死后,有助于前朝的稳定,还是在帮承鄞坐稳太子位,帮承鄞在高相那里过关,这又代表了皇帝对承鄞的偏爱,他一直在替承鄞做打算,和皇后一样。至于高如意,她的生死,皇帝并不在乎。
2.太皇太后必然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所以,她并没有像皇后那样,那么焦虑,她知道,自己的孙儿宠幸高如意,才不是因为喜欢她,更不会撼动承鄞的地位,她不理俗事惯了,也不会管这样的小事。高如意的生死,太皇太后也是丝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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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皇后非常地生气,她肯定知道,皇帝一直在专宠高婕妤的事,她是又吃醋,又怕高婕妤有龙嗣,撼动承鄞和自己的地位,但是,她还是说不得什么,气得她转开了目光,都不肯看皇帝和高婕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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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在皇帝携高如意的手,一起坐下的这个镜头里,可以看到一直盯着皇帝和高婕妤的虚化的李承鄞。李承鄞当然也知道,皇帝最近一直在宠幸高婕妤,明月那里都不大去了,再加上他一直把皇帝当作是自己最大的政治对手,他才不相信皇帝对自己的父爱,李承鄞当然和皇后一样,担心高婕妤有孕,会撼动自己的太子位。不过,李承鄞有2张很好用的牌,帮他压制高婕妤,一是皇后,一是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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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定以后,对皇祖母说道,“今日喜庆,要借皇祖母之寿宴,再添一桩喜事。”太皇太后奇道,“是什么喜事啊?”
皇帝笑道,“朕给八公主,物色了一门好亲事。”皇帝这么一说,在场诸人,除了李承鄞,都懵了,小枫、永宁是直接转过头,惊异地瞧了皇帝口中的正主珞熙一眼,珞熙则是直接呆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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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笑道,“那确实是一件喜事啊!那是哪家的公子啊?”皇帝直接下令道,“珞熙、裴照,你们出来。”皇帝直接就要赐婚,才不会问任何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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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就像是被雷劈了,彻底呆住,怎么是我?!珞熙听见自己可以嫁给自己的心上人,真是喜从天降,也像是被雷劈了,像做梦一样不可置信,也坐在那里没有动。在永宁的提醒下,珞熙才回过神来,立刻起身,要去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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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当然也愣了,她是真没想到,裴照刚跟自己说了,“他是皇室子弟,婚约不能自己做主”,皇帝就给他赐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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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一下子回过了神来,他先朝东面的太子那里瞧了一眼,他当然知道,这是太子的意思,为的就是让自己掐断对太子妃的爱恋,才非要让自己娶珞熙公主。不过,裴照反应也很快,他又瞧了西面的珞熙公主一眼,见她都起身要谢恩了,也赶忙站起来,跟着珞熙公主一起,站在了太皇太后、皇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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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道,“皇祖母,您看,他们俩是不是很般配?”太皇太后笑道,“嗯……般配!实在是太般配了!”裴照继续五雷轰顶,珞熙则一下子羞得垂下了头。只听太皇太后继续说道,“你看看,一个是金枝玉女,一个是将门虎子,再好不过了!”
皇帝赶忙凑趣道,“皇祖母,您说他们般配,错不了!”太皇太后道,“还不向你父皇谢恩吗?”珞熙和裴照赶忙跪下,谢了皇帝的赐婚,又行了一个顿首的大礼。
1.太皇太后当然知道,皇帝给珞熙指了裴照做驸马,是为了拉拢裴家,是为了成全承鄞的太子位,所以,太皇太后才说他们般配,太皇太后还说,“一个是金枝玉女,一个是将门虎子,再好不过了!”
2.太皇太后和皇后一样,也一直知道珞熙对裴照的情意,也愿意成全自己重孙女的心愿,所以她催促都一脸羞涩的珞熙说,“还不向你父皇谢恩吗?”在太皇太后眼里,这桩婚事,是又门当户对,又有情意做铺垫,让她很满意。太皇太后才不在乎裴照的想法,她在乎的,只有自己的重孙女珞熙;就像是太皇太后非要用西州需要豊朝的支持、用虚幻的“家国大义”来哄骗小枫嫁给李承鄞,不过是为了成全自己重孙子得到他的心上人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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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和太皇太后宣布给裴照和珞熙赐婚的时候,李承鄞偷偷看了一眼自己心上人的反应,李承鄞一直误会,小枫相对于他,更加偏爱裴照,在自己和裴照之间,永远选择裴照。所以,他在铲除情敌的时候,不忘观察小枫的脸色,他知道,小枫是个直肠子,才不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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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见裴照和珞熙被赐婚的事就这么定下来,更加地怏怏不乐了,她垂着眼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小枫并不喜欢裴照,她不过是为珞熙、裴照和自己一样,因为得到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进而受罪感到惋惜,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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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鄞一见小枫不高兴了,他又不知道小枫与裴照之间有关婚姻不自主的那一番谈话,立刻就认定,小枫是因为失去了她喜欢的人而心情低落——这甚至成了小枫心里没我,只有裴照的直接力证,于是,李承鄞对小枫的占有欲激得他心中那只被压制、被豢养的野兽破笼而出,他死死地盯着自己人在心不在的心上人,一副要把小枫生吃了的神情——他再也不是狗崽子,而是化身白眼狼王。
这是李承鄞待小枫贯彻始终的态度,只要他发觉小枫有可能属于别人、不属于他的迹象,他就会立刻露出白眼狼王的本性。当初在西境,他听到小枫肯嫁给任何杀了白牙狼王的勇士,见到顾剑来到丹蚩来拉扯与自己有婚约的小枫,见到顾剑要带着与自己彻底决裂的小枫走,听到小枫宁可嫁给最下贱的奴隶,都不肯嫁给他的心思,都是这样。所以,后来的他,在发觉小枫和顾剑私奔不成,又说她恨自己以后,立刻拿出了他白眼狼王的架势,胁迫了病得奄奄一息、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小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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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的寿宴结束后,太子带着闷闷不乐的裴照一起离开了筵席。李承鄞仔细瞧了瞧裴照的脸色,像开玩笑一样说道,“你这个人啊,什么时候能把脸上这罩子拿下来啊?怎么,做了新晋驸马,越发要拿架子了?”见裴照还是怏怏地一声都不吭,李承鄞又冷笑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想做这个驸马吗?”裴照慌张道,“殿下,末将并无此意。”
1.裴照并没有着轻甲,这说明,裴照今日并不当值,但是李承鄞还是带着裴照一起出来了,李承鄞当然是刻意为之,他想在确认小枫为裴照被赐婚的事难过以后,再来试探裴照的心思,同时,暗中敲打裴照,叫他与小枫划清界限。
2.裴照非常非常地伤心,气恼,因为他并不爱珞熙公主,他在坚守对小枫的忠贞,不愿娶任何一个女人。当然,在裴照心里,既然小枫已经嫁给了太子,他也没有丝毫拆散他们两个的意思,他娶谁都是一样的,可是,裴照宁可娶一个对他没有感情的女人,都不愿意娶珞熙公主,要不然他之前不会对珞熙公主爱慕他的事故作不知。理由很简单,因为珞熙公主对他太有情意,这对他是一种负担,他也无法回报;珞熙还是公主,是小枫的挚友,有这双层的关系在,会给他与珞熙的婚姻加上很多很多的束缚。
3.但是裴照也清楚,太子之所以非要让自己娶珞熙的理由,他已经发觉了我对小枫的暗恋,他在诛我的心,他在逼迫我,消解对小枫的情意;再加上为了他的家族,裴照也不可能真的忤逆太子,所以,裴照才慌张地说,“末将并无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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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鄞又不傻,他见裴照这么不高兴,便又试探裴照道,“我看你啊,并无半分惊喜。”裴照道,“末将虽非皇子,但母亲也是平南长公主,今日圣上赐婚虽有些突然,却也并非意料之外。”
裴照继续掩饰他对小枫的情意,他向来很会收敛自己,所以,裴照说,他的出身就决定了,他有可能娶一位公主,所以他并无惊喜。但是,裴照实在是太伤心,太气恼,他只是从这件事发生的合理性上来为自己的“不惊喜”辩解,他的真实情绪是掩饰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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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听了这样的话,当然知道,裴照是真的气急了,于是他停下了脚步,凝视着裴照说道,“珞熙对你的心意,想必你早就知道,我这个妹妹啊,自幼善良贤淑,你娶了她并不会辱没了你。”
李承鄞试图用珞熙待裴照的真情,珞熙也是一个好姑娘来劝导、拉拢裴照,免得他和裴照之间因此事有了隔阂,坏了他与裴照之间打小的交情,这也不利于他坐稳太子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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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一听到太子说珞熙对他的心意,就更气恼了,气得他垂下了头,都没看太子一眼,好像滴水泼不进一样。这样的举动,对裴照这么会收敛自己的人来说,是非常反常的。裴照知道,他一直都对珞熙待自己的情意故作不知,太子从小与自己交好,他还天天随侍太子,太子还会不知道吗?他就是故意的,就是非要让我戴上这个枷锁,好叫我不要对小枫痴心妄想。可是,我明明没有坏你与小枫之间的感情和婚姻的意思,我还一直帮你劝解可能会松动的小枫,让她留在你的身边,那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这么不自在?!难道,你让我沉默地爱慕小枫,沉默地对小枫好,都不行吗?!你对小枫有二心,心里除了小枫还装着一个赵良娣,却不准我坚守对小枫的忠贞,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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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裴照还是很会收敛自己,他转过了身子,凝视太子道,“无论对方是谁,臣既蒙圣上赐婚,便必定会与她相敬如宾,夫妻和睦。”说着,裴照就垂下了眼睛,恭顺道,“请太子殿下放心。”
从表面上来看,裴照是在说,我会好好待你的妹妹,绝不会叫她受委屈,请太子殿下放心;但实际上,裴照说的是,我会按照殿下您的意思,好好消解对太子妃的钟情,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请太子殿下放心。
在裴照心里,他这么说,对小枫,对自己,都是有利无害的——裴照惟恐太子知道了他待小枫的情意,迁怒于小枫,让小枫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下降,白白便宜了那个赵良娣;也惟恐自己表露出一丝不顺服之意,让自己的整个家族蒙受灾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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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鄞那么聪明,他当然听明白裴照话里话外的意思了,不过,李承鄞还是没有放过裴照,他还是很介意,裴照在小枫心里的地位,比自己要高得多。于是李承鄞问道,“你这是暗指我,虽蒙圣上赐婚,却对太子妃不好吗?”
李承鄞这么说,一是为自己后面在裴照面前炫耀他与小枫的夫妻关系,他待小枫的情意做铺垫;二就是暗示裴照,你用不着担心我会对小枫怎么样,怎么,在你眼中,我待小枫,难道还不如你吗?!李承鄞这个人,在不影响对小枫的保护的前提下,最烦别人怀疑他待小枫的情意——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不如你?小枫嫁给我,就不幸福?我才是那个最值得她爱的男人,最配得上她的男人,你们谁比得上我待小枫的情意,还有我能给小枫幸福的能力呢?!
所以说,这也是后来小枫与顾剑私奔,李承鄞暴跳如雷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他觉得他对小枫的绝对权力受到了撼动,而且,竟然是被一个一文不名、一无所有的人撼动的。明明我才是最有权力、最能给小枫幸福的那一个,她竟然看不上我,要舍弃我?!这简直没了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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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当然听明白李承鄞话里话外的意思了,他有什么资格来指摘太子与太子妃的家事呢?于是裴照慌忙道,“末将不敢。”一旁的时恩则窃笑起来,时恩早就知道太子待太子妃的情意了,他还亲眼目睹太子见到太子妃和裴照一起回来时气恼的模样,亲眼目睹太子去怂恿皇帝给裴照和珞熙赐婚,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这是在彰显领地意识,出心里的恶气呢!时恩从小伺候太子,他当然时时处处先为太子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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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鄞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此前我与太子妃争吵,无非是做戏给皇后看,往后……”李承鄞突然得意洋洋起来,他接着炫耀道,“往后嘛,我偏不会对她相敬如宾!我要与她情深意长,相爱相亲!”说着,李承鄞就一甩袖子,像甩掉袖子上的尘垢一样,甩掉了自己的情敌,大摇大摆地走掉了,时恩赶忙跟了上去。
1.李承鄞终于在裴照面前表白了他对小枫的钟情——我和她吵架不过是为了做戏给皇后看的,她误会我,我和她闹得不开心,都是因为客观的原因,并不是我待她的情意浅。李承鄞知道,裴照对小枫很讲情意,他并不担心裴照对小枫不利,也不担心裴照把小枫是他软肋的事泄露出去,因为裴照也想要保护小枫。同时,李承鄞还是没有对裴照言明,他对皇后的情意,还有他已经从皇后那里试探出,皇后不会对他珍爱的女人怎么样的心意,这又代表着李承鄞对裴照的防备,他不相信任何人。
2.李承鄞只是直接告诉裴照,你不喜欢珞熙,只管去娶她,和她相敬如宾去好了,我那么爱慕小枫,我还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婿,我才不要和她相敬如宾,我只会和她情深意长,相爱相亲!李承鄞又往爱慕小枫的裴照心上戳刀子了,他在小枫那里受了委屈,不敢找小枫的麻烦,不敢在小枫面前说他怀疑小枫与裴照的关系,却非要发泄到在他眼中、小枫更加偏爱的裴照身上——你就羡慕死我吧,你呕出一口血来,也休想撼动我与小枫的夫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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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当然很吃醋,很恼怒,在太子背对着自己的时候,裴照终于抬起了眼睛,愤愤不平地瞪了太子的背影一眼——好啊好啊,你要和小枫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却非要来诛我的心,你真的对小枫没有二心吗?你真的让小枫感受到你待她的钟情了吗?她有多伤心,多气恼,你真的看到了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只顾去清洗你眼中的情敌,把我像尘垢一样,从小枫的心中抹去。我只想沉默地爱她,安守她朋友的身份,你都不准,非要在我和小枫之间,加上一个珞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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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裴照即将迎娶珞熙公主的米罗,心碎不已,她和裴照一起登上了朱雀门,问道,“哪里是皇宫?”裴照遥遥指道,“那边便是皇宫。”
米罗道,“你站在这至高处,看那皇宫,看到了什么?”裴照道,“琼楼玉宇,雕梁画栋,极目繁华。”米罗叹道,“我看到的,却是一堵堵的墙,和那一堵堵墙后,一群群身不由己的人。”
编剧使用墙这个意象,当然是用来象征权力给人戴上的枷锁,从外围来看,作为权力中心的皇宫,是“琼楼玉宇,雕梁画栋,极目繁华”,但实际上,却是因为生活在那里的人内心深处,对权力的欲望的存在,让人性粉身碎骨,陷入癫狂的地方。在那里,亲人相戕相残,恋人相爱相杀,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阴谋诡计与血雨腥风,随处随地都是阴风鬼魅与森森白骨,到了最后,唯一存续下来的胜利者,徒留为权力癫狂后的孤独灵魂,然后,沦为我们一个个看戏的人茶余饭后的笑谈话柄。
至于那本应是最浪漫、最珍贵的爱情,也因为权力的存在,而变得偏执,变得病态。你觉得李承鄞给小枫的爱是如此美好,如此迷人吗?你觉得李承鄞是如此美好,如此迷人吗?那只能说明,你也被权力的浮华表象所蒙蔽,你也在心中暗含对权力的崇拜与欲望,你爱的并不是李承鄞,也不是李承鄞给小枫的爱情,你爱的,只是权力,它如梦似幻,仿佛可以让你得到一切,却剥夺了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最根本的财富——自由,然后,何等痴,何等狂,最后,因为靠近权力而被它生吞活剥,“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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