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需品的严重缺乏会对人造成精神方面的损伤,其后果是一种轻度的精神不正常。例如,很多家庭的老人都会有收藏垃圾,甚至捡垃圾回家的怪癖。这是物资严重匮乏时代留给人们的后遗症。而我们这一代,又有一些人会有近乎疯狂的买书习惯。这是另一种贫乏时代的痕迹。”
因为匮乏过,所以有能力的时候,总是希望越多越好,像是可以将过去失去的那份一同补上。
“这本排版后委屈了21年才得以印出的书,买回来以后,我小心翼翼放入书架,又有22年没有去读它。我难道是真疯了不成?可是,我相信当时和我一起抢购的人们,一定有一些人也和我一样,“抢”回去之后,只是束之高阁。
这一点我是有同感的。对于喜爱的著作总是想要把它作为自己的所有物。我那时喜欢一个作家写的一本书,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办法立刻获得,但几年过去,我一直记得,想要拥有它的念头,始终没有变过。后来,终于到了合适的时机买下它,却不愿意翻开,不知道是太过珍惜,或是别的原因。
附庸风雅是最简单的结论。可是,针对这个个案,却并不十分准确。我们只是在买它回来之前,就已经刻骨铭心地读过。”
我已翻来覆去读过,几乎能背出其中片段,重新读一遍,仍然没有丝毫厌倦。
监狱,是人类在历史上最忽略的一个角落。人们几乎不把眼光投向这个社会的背阴面。文明发展的程度越低,就越是如此。那里的生命,是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了。他们走进监狱,就是在踏人地狱。只不过死亡变成一个缓慢而痛苦的过程而已。对监狱中的生命的关照程度,至今依然是判断一个社会文明发展程度的标志之一。
入狱的罪犯也可以获得减刑,可以监狱自考,他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监狱不会成为永远束缚着人的囚笼,这就是进步。
我们只知道,历史的进程,与一个地区的大多数人的文明进步程度有关,与他们的人性觉悟水平有关。这个进步需要时间,一些被强制省略的过程,常常会在后面的某个时刻被历史逼着回头重走,甚至可能更加费时费力。
不禁想,那些研究历史、修正历史的人也算是伟大的存在,以史为镜可知兴替,而将历史修正精确到个位数的学者们,无论是出于对历史负责,还是对任何一位平凡人物的尊重,他们正在进行的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感恩。
革命派被更为激进的革命派屠杀,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却也很现实。同党派就不会分裂吗,共同目标达成以后,自然会为私心打算了。
一个人是在不断成长和成熟的,认识当然也就在随之改变和深化。
过去的想法和现下不同也没有什么好愧疚的,“人是会变的”,听起来像是不好的意思,但实际上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应该理解并接受。江南写龙族写了十年,很多人不能接受情节走向而弃,我觉得他只是心境变了而已。
被权力腐蚀的意义,假如只是局限在金钱的范围,那就太小看权力了。权力对于一个领袖的腐蚀,最可怕的部分,当是他对权力本身的过度奢求。
卢梭的“公意”的幻想是“美妙”的。公意是公众的意志,象征着多数人的自由。个人服从公意,失去自己个人自由的同时,却获得和大家一致的“自由”。在法国大革命期间,“公意”终于和“人民”一样变得不可捉摸,而真真实实的个人自由,却在眼睁睁地迅速失去。
底层民众在长期的人类发展史中,他们经历的,不仅仅是“建筑零历史”这样的悲剧,他们同时经历的,也有在王里性思维和精神文明进程中,同样“零历史”或者“短历史”的状态。这是过度美化底层民众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的根本原因。当他们长期处于悲惨的生活状态时,他们文明程度的不充分、缺乏理性的一面被压抑和掩盖,没有机会暴露和爆发。
独立的、不受上层操纵也不受公众舆论操纵的司法公正,从来也没有真正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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