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

凌晨四点，熟睡的儿子一顿拳打脚踢，一记窝心脚把我踹醒了，再没睡着。于是想起了老家。

五一假期回了一趟老家。天气炎热，到了35度。在我的记忆里，还没遇到过这么热的五一假期。柳絮漫天，飘的满头满身，孩子们倒是挺开心，好像下雪一样。

老家就是那个一直在记忆里出现，但永远不能回去的地方。房子还是那些房子，路还是那些路，人却都变了。有人去世了，有人变老了。当年健步如飞下地干活的伯父已经老态龙钟、眼花耳背，每次去看望他，都说着一成不变的往事。

年轻人都进城去讨生活了，宁愿做着最辛苦的营生，也不留在家里。几亩薄田的收入已经无法满足人们膨胀的欲望。村口好大一片水源充足、土壤肥美的农田被栽满了树苗，农民不再愿意种粮食。这不是农民的错，他们也想赚更多的钱。

晚上出门走一走，气温降下来了，凉爽而安静。天上的星星是真多，很多年没见过满天的星星了，密密麻麻一闪一闪的，总感觉不真实。空气里弥漫着花香，淡淡的清香是槐花，浓郁的甜香是泡桐。记得小时候，摘下泡桐花，去掉花萼，露出嫩白的花瓣底部，放进嘴里舔一下，甜香满口，仿佛吃了一块水果硬糖。槐花更是人间美味，每到槐花盛开的时候，找一根长长的木杆，一端绑上镰刀，一会儿就能摘一大袋槐花。拿回家洗一洗，拌上面糊烙饼，或者做成馅包饺子。小时候在农村，每个季节都有独特的美味。现在超市里摆满了各种食品，人们反而没有了食欲。

记得小时候，院子里种一棵丝瓜、南瓜，瓜秧爬的满地满墙，再种一陇土豆、萝卜之属，一年到头几乎不需要买菜，每天下午放学后汲井水浇菜也是一大乐趣。如果院子里有一棵果树，硕果累累的时候就是每年除了春节之外最让人盼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