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龙那时候也参加补课吗？”李芬问。
杨丽娟摇了摇头。
“那就是陈晓龙没有到张老师家里补习过英语？”
“没有，当时我觉得陈晓龙英语挺好的，考进这所学校时，他点英语分数是前几名的。再说，补课费也太贵，我就觉得让孩子自己在家勤奋点，就能省下这笔补课费。”杨丽娟说。
“嗨，我儿子现在补课的事让我也太伤神，补课费用高，补课后的效果也不怎么好，可是不去补课又不放心，没有一点好办法。”李芬诉说着自己的苦楚，希望杨丽娟也能随着自己诉诉苦，打开话匣子。
杨丽娟只是啜着咖啡，不言语。
李芬见杨丽娟一直没动静，自己只好主动出击。
“我听别人说过，陈晓龙在初中时，遇到了一些挫折，成长过程不是那么顺当哦。”
“哦？听谁说的啊？”杨丽娟有点惊讶地看看李芬说。
“听崔老师说的啊，从一些同学那里也听说过。”李芬看看杨丽娟的表情，接着说，“他们对陈晓龙当时的班主任张老师的做法很有看法呢！”
一听这话，杨丽娟抬头看着李芬，一时无语，
过了一会儿，眼圈红了，喉头吞咽了一下，有很清的鼻涕即将流出，她拿餐巾纸擦了擦。
“崔老师是个好人呢，他帮过我家晓龙不少。像我们这种家庭，也没有给人家崔老师送过什么礼物。”
“陈晓龙在学校到底是咋回事呢？”李芬试探地问道，她想从杨丽娟这个角度再获取些信息。
杨丽娟犹豫了一会，慢慢开口道：“晓龙爸爸太忙，我对许多事不懂，迟钝的很。晓龙在学校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那时只听张老师说他不用功，说他孤僻不合群啥的，我就很生气，就整天责骂他，逼着他学习。事实上情况不是如此，后来等我知道真相的时候，什么都晚了。那时晓龙在家已经不能集中注意力学习，心理问题已经很严重，失眠，不愿去学校读书，当时我不理解他，认为他是逆反心理严重，所以就常常责骂他学习不努力。当时我太相信老师的话了，一点不相信自己的孩子。现在才明白，不是每个老师都是负责的好人。”
“你后来是什么时候知道实情的？”李芬问。
“陈晓龙班级有个实习女老师，来家访过一次。家访时她说的话我不是很明白，当时我只是对她说自己孩子不争气，请她多原谅，多费心。可后来对她的话越想越不对劲，我就留了心，向许多同学和老师旁敲侧击地打听，慢慢知道了一些情况。知道了张老师那样对待我孩子有什么用？可是我又不敢做什么，又没有什么证据，她说那是正常的班级管理呢？也没有哪位同学和老师愿意出来作证。孩子以这种方式被慢慢毁掉是不留痕迹和证据的。如果我去追责，说不定学校会认为我是倒打一耙，无理取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以后我孩子还得在这儿读书，再说晓龙是费了好大劲才考上这个学校的，我们也没有其他门路，去不了别的好学校，只能在这儿呆下去。所以后来我只能让他休学治病，等返校时留级，这样就能错开张老师这个班级。总之一句话，我必须忍耐，必须让我的孩子安全地从这个学校毕业，他不能再出任何问题。”
“张老师这样对待陈晓龙，你很恼火吧？跟她吵过吗？”李芬又问。
“刚才我不是说过吗？我不敢吵闹，也不敢找学校领导。她是学校的老教师，教的也好，在别人眼里就是'德高望重'，学校肯定不相信我。不但不敢吵闹，后来我还陪着笑脸跟她说话，给她道歉，说我自己的孩子不争气，给她添麻烦了。我不敢得罪她，我害怕她报复陈晓龙。”
“心里特别恨她吧？”
“你说呢？如果是你的孩子，你会怎么想？”杨丽娟抬起头，李芬从她眼睛里看出了怒火。
“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会特别恨她。”李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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