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行

今天的雪下的真好，这是正在自家楼门口扫雪的一位老婆婆对我说的话。

在我印象里，这大概是北京近几年里下雪量最大的一场雪了。雪从上午九十点钟一直下到下午两三点钟。些微有点风，风夹杂着雪，让雪花飞舞的更有气势。也不是全程匀速的，有时稍微缓慢稀疏一点，过一会儿又变得急速浓稠。

今天要去银行兑换新台币，加上从大年三十那天就一直没出门，想着要带招娣（我的狗）一起去玩儿雪。它早就憋的不行，大声冲我叫嚷，急不可待要出门。我也很着急，我怕雪等不到我出门就又停了。

当我们全副武装（帽子围巾棉衣）置身于雪花飞舞的世界时，那份欣喜舒畅真是难以言表。地面的雪才薄薄的铺了一层，松松的浮于空气中，像是匆忙搭起的简陋临建。院子里很热闹，居委会像往年一样组织人员在铲雪。今年每人手里都是清一色的橘色雪铲，宽宽的雪铲像个小推车。

路上行人不是很多，虽然今天是年后第一个工作日，很多店铺还是歇业状态。路上行人的表情像雪一样凝重，低头谨行来抵御风雪。

招娣被我栓在银行门口，不停地大叫抗议着。来银行换外币的人有几个，前面一个人换的是日元，都是大钞没零钱，虽然是几万也不过几张。

换完钱我们继续在满是积雪的路上走着。这时候的雪已经很厚，节日的灯笼上红红白白煞是鲜艳，路边的绿植白白绿绿显得非常丰盈。有人在用手机拍照，我也拿出手机。这种景色好像已是久违，平常平淡无奇的街道突然变得豪华艳丽起来，好似新妆的美人。

十字路口的雪已然被化开，湿润的路面映出行驶车辆的倒影，越发显得是那么干净透亮。环卫工人的清扫车不时路过，人行道上还有撒盐的环卫工人，他们背着装盐的簸箕，像农民播种一样往地面撒盐。

招娣撒欢儿地跑着，虽然腿上的长毛已经被雪水弄湿又结成冰块儿，它的红羽绒衣和白雪相互映衬，相映成趣。

我打开咕咚准备打卡百日跑。当然不敢真跑，只是小碎步颠颠。我们跑过区幼儿园，天文台，文化馆，图书馆，跑过便利店，小吃店，跑过银行大玻璃门里向外眺望的保安，跑过车站三三两两等车的人们。直跑得热气融化了帽子上的雪，手也在手套里喊着太热。我像在家里跑步机上那样给招娣鼓劲，喊着“呼呼哈哈”。在家里我经常让招娣在跑步机上跑，而我必须担当喊号子的，否则它不好好跑。

回到小区里，有对父女在堆雪人，我自告奋勇帮着一起堆，小女孩有个四五岁的样子，很乖巧，父亲让她谢谢奶奶，她很腼腆地小声说谢谢奶奶。我已经不吃惊别人叫我奶奶了，而对给我送快递的小伙子称呼我姐也很习惯，只是觉得好像有点混乱，有点有趣。

我没错过这场雪，像是约好的一样，它带给我的欢欣会是恒久的。虽然不是一个人的那种诗意浪漫，却也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