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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托品19 第一届山脚洞人正式会谈

阿托品19 第一届山脚洞人正式会谈

作者: 千鸟无 | 来源:发表于2018-10-30 13:12 被阅读0次

    月亮上班的时候,可能不小心把雨装在公文包里带过来了。我能明显感到夜晚未至,但天色却不正常的暗沉,或许白天的风就是预告,在它使劲推我时都没引起我的注意,是我太迟钝了。

    这可真是一场“愉快”的户外旅行。不仅能欣赏到由风塑造的独特造型的森林,还有可以让人意识到自然力量的平行气流,另外不乏与甲壳类生物亲密接触的机会。

    不知道自己在骗谁。

    本打算找颗坚实的大树靠着等待救援,但这样雨来了,树叶不能完全遮蔽,从缝隙间漏出的水滴落下来,只会加重我的糟糕情绪。我不得不寻找别的隐蔽地,现在所处的窄洞已经是最佳选项了,恰好容纳一个人坐下的大小,高度也足够人直起腰板坐着。我坐在这里,看着被云遮得严严实实的月亮的位置,只是凭云来前的记忆估计它在那里,因为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了。不知道夜晚会有怎样的未知情况发生,也丝毫不了解这里的地理环境,脑袋里时不时蹦出来自己会死在这里的想法,接着又使劲摇头,假装把奇怪的想法都甩出去,继续猜测月亮的位置,让自己有事可以思考,免得总去想消极的事。

    据说人在死之前,眼前会出现迅速回顾人生记忆的跑马灯。我想象自己会结束在这个小土洞里也不是毫无根据,因为我真的看到了这样的跑马灯。似乎面前放着一台老式放映机,从小到大的琐事如同倍速幻灯片掠过,闪电映在眼球上转瞬即逝的白光像极了荧幕反射到瞳孔上的小白块。我又想起自己幸运的避开一场车祸,如愿考入这所学院,还有中心花园的那场闹剧,不论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都交杂在一起,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到时候了。

    那个人出现了,又一次。我想我死不掉了。

    起初我没有认出来。

    发丝乱糟糟地粘在脸上,洗过的头还没有干透,以至于头发一团团,完全称不上整洁,穿着明显不合适的上衣,像披着万圣节的斗篷,裤脚的脚后跟处拖在地上,完全不像是A的常规形象。

    在这种场合很难操控大脑冷静分析这个陌生人对自己有害与否,万一是个被恶劣天气惊扰的野人就直接宣告死亡了,保持安静或许是最好的存活方法。毫无疑问我的心也慌乱着,恐惧没有一丝停止,但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感觉指引我去呼唤这个人。

    这感觉就像是我避开车祸的那次,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让我在那一刻停止前进,接着左侧就快速开出一辆汽车,几乎是擦着我的脚尖驶过,车窗玻璃上反映出我错愕的表情,好险。

    角度的原因使这人忽视了我的存在,直接经过,最后站在我坐过的石头前,静止一会儿后就往森林里走。我的呼吸器官运作着,声带靠拢闭合带着疑问的语气叫出了那个名字,对方听见了,没有继续向前。

    我很少看到A笑过,而此时A的笑和我在生日那天挥舞剪刀拆礼物的笑没有任何差别,那是在希望某个事物出现。

    我会是A想要见到的人吗?

    A向我靠近,足够我看清眉宇渐渐舒展的过程。

    “你是刚刚参加完长征吗?”我打趣面前人的狼狈模样。

    “差不多吧。”脸上的愉悦淡了一些,但嘴角还是保持微扬。

    我们两个都侧过来坐着,充分利用这块有限的安全区,尽管如此还是显得有些挤。窄洞的上端是标准的弧形,不得不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只有坐在正中央才能直起身来,现在硬挤进两个人,身体只能稍稍弯曲着略低下头,我们的双腿相抵,等待夜晚过去。

    对面的呼吸打在我附在膝盖上的手背,有些温暖。A拂去了粘连的面团头发,随意用手指梳理了几下,前额一小撮卷卷的随意搭着,侧过脸来看向外面,我看着这一系列动作,一清二楚。

    太近了。

    因为A的台词总是能让人不舒服,以至于过去我的关注点都在A的语言上,恰恰忽视了最直观的东西。我们的脸距离不过二十来公分,我盯着对面人侧脸的曲线,用眼神从额头扫描到下巴。

    A的脸干净,很少有瑕疵,也或许是到了晚上我看不清,眸子里时不时映着外面的闪电,与东亚平原人种不同的高耸鼻梁上还带着水滴,薄薄的嘴唇微张着,露出白色的前齿,意外地不难看。

    ……

    麻烦精在盯着我,即便是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也大概可以猜到,绝对难看极了。

    我不是很注重外貌的人,只要一切整整齐齐显得干净利落就好,我希望与我对话的人能感到自己被尊重,愿意继续下去。太不整洁了,现在。我随便顺了顺头发,让自己不要太过邋遢,虽然这样可能也无济于事。不得不说在听到麻烦精叫自己的时候,我的肾上腺素升高,感到十分高兴,就像是打碎花瓶后又完好粘回去一样,如果这家伙死在这里,估计这辈子我都要活在自责和愧疚当中。

    被对方不明含义地盯着让我很不自在,于是偏过头不想与这人对视,望着不远处摇晃的树冠,思考这一夜过后要怎样联系上学校。虽然在一路上已经做好了标记以防万一,但带着这样一个包袱走远路绝对不是上策,老师应该已经知道状况并且通知附近警察了,怎样才能发出明显的信号才是当务之急。

    如果到现在还觉得衣服是被松鼠带回家铺窝的话,未免也太天真了。我大概能猜到F策划了这些,即便不是本人实施,也是F派人来做的。强制我参加游宿,往小组里安插眼线,K与B套近乎套得异常明显,原来是为了让我和麻烦精去买东西,然后在超市派人往兜帽里放糖果,使我们被拦下来,猜的没错的话,现场应该还安排好了拍照的人,下一期校刊就能看到我们这出超市闹剧,记者这种人就是生怕事情闹不大的煽风点火者,尤其是F这种不择手段的。

    不过还好,K是个神经大条的傻瓜,要不然麻烦远不止这么多。我甚至有些可怜K,搞不清F到底用什么办法让K这么死心塌地。上一年F还没有接管校刊记者团的时候,传言说记者团要倒了,内部出现了严重问题,即便指导老师是院长也救不过来,F上任后校刊的报道内容有了极大改变,尽管还没有完全回到颠覆时刻,但确实避免了解散社团,难道K就是佩服F的领导力吗?我分析过很多关系理论,人与人之间的总是最复杂难懂,因为人总是会没有节制地胡乱变化,等K发现F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鬼知道会不会哭着离社呢。

    想到这里,A忍不住收回侧脸,转过来低头笑起来。

    “我们还是说说话吧。”率先打破僵局的问题同学发动一轮进攻。

    “说话会消耗体力,这个时候最关键的东西。”

    A话音刚落,轰隆隆的雷声传来,雨最终还是下下来了,硕大的雨滴打在地上,迅速把干燥的地面全部占领。

    “消耗就消耗吧,不说话我害怕……”问题同学捂着耳朵看向对面。

    “既然这样就先说好,如果我最后饿的不行了可以吃掉你吧,你叫我说话的。”

    本来外面就够恐怖了,怪我,忘了对面是个更恐怖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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