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

作者: wangrong | 来源:发表于2016-07-19 22:45 被阅读33次

世界如此喧哗,让沉默的人显得有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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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还没亮,皎洁的月亮还挂在半空中,一如往常的她快速穿上衣服,转身看看依然还在熟睡的孩子们,两个大门牙更是毫无顾忌的露出来,她顺手拿起门口的铁锹,轻轻带上门,朝上山走去。

   周围一声高一声低的清脆蟋蟀声伴着碎碎的脚步声在这夜色中。一阵风不防的吹过来,她不禁一个寒战,裹紧了碎花衫子,加紧脚步。

  自从嫁到这个村子以来,她一人揽下了家里所有的活,为了让丈夫更放心的在外面挣钱,她每天早早起来给孩子们做好一天的饭,然后自己带着几个杂粮饼子就开始了一天地里的生活,每每想到这儿,心里面就咯噔疼一下,已经到地里了。

    随手抓起一个饼,狠狠的咬了一下,再一下,吃完这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挖土,再挪地儿,再挖.......。

       不知不觉前面地里也来了一个人,是下巷的李婶,特别喜欢道人长短,平常遇到这种人,一般都躲的远远的。

  “你看你、又不是没钱,你家里那位常年都在外面,听说寄了好些钱给你,说来也是,命真好,被人家娇小姐看上了,这不,有钱还不忘了你。你说你命多好啊.....”这就没完没了了。

     啥时候月亮出来了、也估摸着要回家了,今年下雨太少,作物都不长,亏了换土比较勤。

   想着走着不一会儿就到家了,孩子们都睡了,桌子上还是吃剩的野菜,她悄悄的睡在旁边,太累了,连鞋也没脱就睡着了,然后天没亮又起来。

        她想着日子虽苦,她心中无数怨怼,看到这俩孩子满墙的奖状,她阵暖心头,每到寒冬腊月,大家都闲了,三五一群唠嗑,从东家的孩子到西家的狗。

      她不经意走过总会隐约听到,“别看那家婆娘傻,丈夫跟人跑了,还整天闷葫芦似的连话不说,人家孩子可是连连得奖........”每到这,她心里头百味杂陈。

     这一天还是来了,她还在地里种菜籽,忽然听到“妈妈....”转头,儿子拿着一张红红的纸,喊着“我录取通知书到了!”走进看,原来孩子被北京一所高等大学录取了,这该是高兴的事,全村第一个大学生,可她却默默的转过身去,两行眼泪掉进刚挖的土里,湿了一滩。

   “你哭啥,我考上大学了!你都不高兴”,也是,自从孩子上学以来,每每得奖,她都一声不吭,这要换做别家孩子,早就被夸的人人皆知了。

      这天她破天荒的回家老早,特地做了儿子最喜欢的玉米饼,再缝了几件干净的衣服,早早的就睡了,可她睡不着呀,半夜里拿着那张红纸一遍一遍的看,眼泪一行又一行,分不清是高兴还是痛苦。

       想去当年他爸爸也是一个读书生,虽然没考上大学,却因懂点知识在大户人家做了管家,又被那家小姐看上...她不敢再想了。

     早上儿子叫了好几声这才醒来,嘴里叨叨着迟了,“难怪我爸离开你,你就连个关心我的话不讲,我考上大学了!这么重要的事你也不曾夸赞过我....,”说着一起出来送儿子到村口,反复叮嘱要好好照顾自己,儿子的背影越来越远,儿子没有回头,变得越来越小、她知道这或许最后一次吧。

    儿子学校好,有政府补助上大学,除了她还每个月拖人带去点自己做的衣服,鞋子外,基本上就没啥操心的了,再不久老二也去了大学。一个本来就局促的屋子瞬时间宽敞好多。

         月亮还在半空的时候,她就不由自己地醒了,搬个凳子,坐门口,有时候一直会到晚上,偶尔自言自语。                                                                              

       中间有各种人经过“那婆娘,命好,每个月都有丈夫和两个儿子寄钱来,不用干啥活,闲坐着都行。”“那人是傻子,有钱不用,把自己穿的破破烂烂的...”不知啥时候起,大家不再比谁勤快,而是比谁谁闲却可以活的滋润了。

     一声声爆竹声响,坐在院子里越发感觉单薄,这第几个年头了,自从儿子上大学后,自己一个人就没在好好过一个新年了,想起早时自己缝过一件红衣服,是和丈夫大婚的时候穿过的,儿子说很好看,说着就进去拿了穿上。

       第二天村里人都传开了,“听说那傻婆娘死了,穿的非常好看,坐在凳子上,还笑着...”

     门口的铁锹格外的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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