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趣”二字,填词家必不可少。机者,传奇之精神,趣者,传奇之风致。少此二物,则如泥人土马,有生形而无生气。
生动有趣,就有生活味,能打动人心。写小说,写故事,刻画见功力者,必有机趣。最难的,还在于逗乐。
戏曲中往往会有丑角,丑角往往是气氛的调动者,这也是一种机趣。
故填词之中,勿使有断续痕,勿使有道学气。
今天人写诗作词,往往在平仄和格律中打转,道学之气盛行。忘却诗词的精神与风致,只有形骸而无生气。
另外,词意表达的连续性和故事性,往往也会忽略,无此,诗词就没有了根本。
予又谓填词种子,要在性中带来,性中无此,做杀不佳。
诗词曲的精神,也即李渔所谓的种子,或者其他人所说的内核,无外乎人性。我们大众的共性。
多数人不是圣人,平凡之中,有率真,有愚钝,有懦弱,有贪婪,有幻想,又有天真,当然,还有傲骨,有柔情,有孤胆,有豪迈,有不屈,有坚贞。这些人性的弱点和优点,就是种子,也是人的共性。
如果好人没有缺点,就神圣化了。对于绝大多数人物而言,那是做不到的,神圣之人,总在圣坛,不在人间。
说话不迂腐,十句之中,定有一二句超脱,行文不板实,一篇之内,但有一二段空灵,此即可以填词之人也。
写诗词曲,一样如此,全篇高调,必当迂腐,难以融入人间,全文就显得僵硬。因此,句子用词的变换,就显得格外重要,写景与写情,都得考虑跳脱框架之外。
框架本身就是一种成熟格式,你不跳脱这个已经成熟的模式,哪里会有创新,又何曾有心意。
凡作诗文书画、饮酒斗棋与百工技艺之事,无一不具夙根,无一不本天授。
万物至理相通,做什么其实只是形骸的区别,而精神风致,却大致如此,所谓道不同而理同。
写诗词曲,和木匠,科学家干活也没什么不同,刨去技术本身的那份规则之外,考虑好坏的标准,就在一点点的创新上,或者如李渔所谓的精神和风致的考究上。
而这分精神和风致,无外乎破除常规,不落窠臼。
强而后能者,毕竟是半路出家,止可冒斋饭吃,不能成佛作祖也。
外来和尚会念经的现象,时刻发生。这里头的一个原因就是,半路出家的,没有背负太多的规范限制,没有行业习惯影响,从而思维方式不易僵化,更容易突破思维的局限。
所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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