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玖

当申雨还没走出医院时，她就支撑不住了，陆羽赶紧把申雨抱起，拦了一辆出租车。

这座城市的楼群已经很高了，陆羽在车窗里难以仰视到蓝天的模样，两边的景致急速地后退，似乎是电影的快放。陆羽转过头来，看见在车里昏睡的申雨，心里有些许得心疼。虽然现在申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那张精致的脸全然没有她应当拥有的沧桑。

终于到了中心广场了，温润的阳光照在申雨有些惨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渐渐苏醒，微睁着眼睛看着陆羽。

“你醒了？”

陆羽说话都不由自主地透露着温柔。

“笨蛋，我都醒了你问这干嘛。”

此时的申雨由于身体虚弱，话语里少了些锋利，多了些柔和。

陆羽嘿嘿一笑，随即脑海里浮现出刚才混乱的场景，便忍不住问：“刚才在医院，那个男的是谁啊？”

“你能不问这个问题么？”

申雨说的很轻，但陆羽知道，她不想说，也就不再多问了，陆羽便转头面向窗外。而申雨则面对着沐浴自己的阳光再次沉沉地睡去。

终于到了申雨的家了，陆羽扶着申雨上了楼，并且帮她打开了门。

申雨家的房间不是很大，但是泛黄的灯光备显温馨，身体虚弱的申雨一进门，就几近晕倒，陆羽扶着她进了卧室。

看见申雨需要再休息一会，陆羽便轻轻地拉上了窗帘，走出卧室，静静地把房门轻合，走到了客厅。

在客厅，陆羽看见茶几上凌乱地散落着几包香烟和空的啤酒易拉罐，似乎其中的易拉罐上还残留些淡淡的唇彩。他走向厨房，找出一个塑料袋把这些东西收好，准备将它们扔到洗手间的垃圾桶。

进了洗手间，陆羽看见一面镜子，它映出他的脸。而镜子下面的小台子上摆着些许化妆品，散发出淡淡的香味，似乎只有女人身上才会有那种味道。当陆羽正望着这些东西出神时，她听见卧室有人有气无力的在抗议。

“我饿了……”

申雨说话时有气无力的，像是在撒娇一样。

陆羽走进卧室，申雨裹着被子侧卧着看着走进房间的陆羽，一脸倦意，但在陆羽看来，此时的申雨萱备显妩媚。

“想吃什么？”陆羽问。

“鸡蛋……”

“具体点。”

“各种鸡蛋……”

“好吧……”

于是，陆羽便下楼去给申雨买吃的，当他走出楼门口的那一刻，他发现，就在这一小会，也就是把申雨送到家里的这段时间，外面的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全世界开始染上了一层难以名状的暗灰色，空气氤氲着因湿润而带来的粘稠，让人怀有了一种猝不及防的哀伤，婉转而绵长。

陆羽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餐馆，房子不大，屋顶的延伸用彩色硬塑料顶棚罩着，稀疏的雨水顺着红蓝色的外壳而下，打在本已潮湿的地面上。陆羽马上走过去，让餐馆师傅做了好几样鸡蛋为主料的菜，什么鸡蛋汤，鸡蛋羹，西红柿炒鸡蛋，连炒菜的师傅都觉得很讶异——没有人这样吃鸡蛋的！

嗯，今天是时候用鸡蛋撑死申雨了，陆羽想着想着，不自觉地笑了。

稍过片刻，陆羽提着装有塑料饭盒的环保袋上了楼，想到申雨可能起不了身，陆羽把她家的钥匙带上了，没叫申雨，直接打开房门。而此时申雨还躺在床上，她默默地、可怜巴巴地看着陆羽，看来她确实是饿了。

“起床啦，吃饭啦！”

陆羽小心翼翼地把饭菜摆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我，我动不了……”

陆羽走进卧室，申雨挣扎着想起来，但是她实在是无能为力，陆羽没办法，只好扶她坐起。

“那么，我喂你吧……”

申雨愣了一下，因为从小到大，只有父亲才会喂她吃饭。

陆羽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到客厅，把各种饭菜加到盛着米的碗里，然后把蛋汤和鸡蛋羹也端上。放在床头柜前，蹲下来，端起碗，用勺子喂申雨。

“来，张嘴。”

在申雨眼里，此刻的陆羽是那么得温柔，她默默地张开了嘴，眼角的泪也慢慢地顺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