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羽舒
自从前些时下了一场雪后,我一直没回村,每次打电话,妈妈总说路上雪厚,消消再回吧。周六下午,我们开车回村看望爸爸妈妈,太阳暖暖地照着,田野,村庄,树木笼上一层金色。
我们一开街门,看门小狗大声叫唤,告诉主人有人来了。爸爸灰头土脸地在院中铡草,准备喂羊,我们打了个招呼,向正房走去,妈妈听着我们来,赶忙迎出来,院子里鸡鸣狗叫,好不热闹。
她说鸡饿了,吃了食要上架了,小狼狗黄黄一声不吭,热情地扑到我们腿上,要和我们亲热。妈妈吆喝着它,怕它把我们裤子弄脏,它理也不理,该怎样就怎样,继续表达着它的喜欢。
妈妈迎进我们,我坐在炕上,一边拉家常,一边拌鸡食,她站在锅台前,慢慢地搅拌着玉米面糊糊和糠,直到拌匀,端出去喂鸡。
我要帮忙,她不让我干,说鸡圈里脏,她总是心疼我,觉得我是个小姑娘,什么也干不了,也不放心我干。
我说黄黄长大,长高了,妈妈笑眯眯地说,可不,一顿喝二斤奶呢,我爸爸每天早上打奶它跟着,一点不认生,人来了也不叫,就是有点调皮。
我静静听着,笑着,望着妈妈那慈祥的脸庞,有沧桑,有喜悦,有希望。
我时不时问上一句,她絮絮地讲着,转仙姑的女儿,春燕上午来看她了,见了妈妈,说有天在路上见我了。
我嘀咕,她还能认出我吗?女大十八变,我好多年没见她了,大概有三十多年了吧,现在估计认不出她了。
妈妈坚定地说,人家说认得我,还说我没变样,我答应着,哦,变了,变老了,白发已满头了。
家暖一条炕,平房冬天烧炕,我摸摸炕头,热乎乎的,竟然有点想上去躺躺的冲动,想着立刻躺下,整个后背热腾腾,屁股,腿都热腾腾,舒服极了。
妈妈笑着,问我舒坦吧,我点头嗯了一声,好久没睡热炕了。她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喝了一口,就去给我盛玉米面,她说玉米面刚刚磨上,是专门种的糯玉米,秋天收割下晒干,特意磨下自家吃的。
玉米是粗粮,现在人们都吃这个,可以吃玉米窝窝,吃玉米饼,喝玉米面糊糊,擀面条时垫面抓一把,煮出来的面条金黄金黄的,面汤带着淡淡的玉米清香,喝了一碗又一碗,爸爸也能喝两碗。
我坐在那儿静悄悄地听着,等着妈妈给拾掇东西,又听妈妈断断续续说,拿上点腌咸菜吧,玉米面糊糊煮上点土豆,就点咸菜丝,那些年月经常吃。
酸菜也拿上点,好吃,我答应着,一一接过来,妈妈看了看外面,夕阳西沉,晚霞满天,就嘱咐我,趁着天还亮,赶快回吧,路上慢点。
晚上,打开面袋,金黄的玉米面和我撞了个满怀,用手摸摸,细细腻腻,先煮了土豆块,煮得差不多了,把玉米面用冷水调成糊状,倒入锅中,玉米的清香弥漫满屋,用勺子搅一搅,仿佛条流动的黄金河。
喝一口,绵绵的,甜甜的,有着浓浓的玉米味,吃一口土豆,软软糯糯,吃一丝咸菜,咸咸辣辣,味道丰富。我和老公一人喝了两碗,吃得饱饱的,很满足。
老公说,小时候,连山药玉米面糊糊也吃不饱,每晚饿得肚子咕咕叫,睡也睡不着。如今好了,想吃什么吃什么,什么好吃吃什么,这忆苦思甜饭偶尔吃一次,还真香!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