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呃不，已经是前天了，参加了外公的葬礼。这初春的天气糟得很，雨夹雪，空气湿冷，地上泥泞，稍不慎就会踩进水坑，恼人。院子里，人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有认识的，但更多的是我不认识的人。
外公生病这几个月里，母亲、姨姨、舅舅三姐弟轮流照顾，很是操劳，葬礼上，看着他们三人，感觉三人都缩小了一圈。人生有很多事使人清减，例如生活中的操劳、身体上的病痛、心里的压力。昨天看到一个视频上说，人生大事唯有生死，其余皆为小事不足挂齿。我却想说，人生就三件事，生、死和活着，生与死不可为，唯有活着是件苦差事。
遗照上，外公穿着西服，眉眼弯弯，那笑容不禁让我恍然，似乎他没有离去，就在这嘈杂的人群中歪着脑袋蹒跚着找寻东西，亦或是气愤的样子，嘴里嘟囔着别人没有把他的农具归置好。突然，我想起四年前外婆去世时，也是那个小院里，也是那样的熙熙攘攘。我那时挺个大肚子行动不便，跪下去给外婆磕头，还得旁人搀扶着才能站起来。那时，外公是租住在邻居家有土炕的屋子里。他们那代人似乎更喜欢那样的房子，院子里能种菜养鸡鸭，种各种果树，再养条狗，屋里是土炕，炕挨着窗户，很是敞亮。白天午睡时直接躺窗户边，脸上遮块毛巾，太阳晒着暖烘烘的，舒服极了。外婆葬礼那天，我多数时候是待在外公住的那间小屋里的，时不时有其他的亲戚们来看望他。所以，他很忙碌，不停地给人们倒水，还烤红薯招待人们吃。外公务农是一把好手，那红薯就是他自己种的，很好吃，像极了我小时候他烤给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吃的红薯，但又不像，在我小时候，外公烤的红薯似乎更香更甜吧。而且那个时候，外公和外婆还很年轻呢！
外婆年轻时是个大美人，姨姨的外貌更像外婆，也是美人。外婆不仅长得好看，性格也是极好的，看事情格局大，即便成了老太太，那也是一个想事情很通透、做事情很帅气的老太太。外婆不在的这几年，我常梦见她。有一个梦里，我在海边游泳，她坐在一边看书，忽然她很着急地喊我上岸，说要下雨了，水里危险。还有一个梦里，她进了一个院子，除了我其他人都看不见她，满脸苍白的她走到我跟前问为什么家里人看不见她。每每梦醒时分，我必是泪流满面。
他们在世时，我似乎很少会想念他们，也很少去看望他们，总觉得他们这么善良又普通的人，定当是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似乎只要地球转着，他们就在，只要我偶尔记起他们，他们就会笑意吟吟地站在门口说“来了呀，想吃什么呢”，所以很放心地把他们晾在一边。直到他们不在了，才追悔莫及。
夜半辗转难眠，便想到了外公外婆，随笔一记，聊以慰籍与缅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