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广场,一公司大院,当年是我们的天地,说当年,其实已经被列入棚户区改造拆迁范围了,境况迫使大家都提早到他处买房安家,面对屁股插火箭的三线城市房价,我们也只能无奈的抉择。
我应该是院里最早搬出来住的,搬家那天,我拍下了最后的视频,记录了这个我生活了30年的房子,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结婚,孩子也是在这出生的,本以为会如此循环下去,也知道不可能,可终究还是离开了,自从我离开后,竟然不愿意再回来院里看看,更不愿进家门,虽然我还有钥匙,唯一一次回去拿东西,我进家后竟有种怕被人发现的感觉,想想也够可笑的。
小区一共两栋楼,美其名曰,鸳鸯楼,我家住前栋最高一层6楼,小时候下楼就是坐栏杆上一路滑下,擦的可是干净。接下来是5楼的宝哥,宝哥的记性最差,经常忘记带钥匙回不去,还好他家住中间,有个房间的窗户靠走廊,碰到这个情况我就回家拿老虎钳,把固定窗户玻璃的铁钉都拔掉,然后宝哥再翻进入,轻车熟路。宝哥父母白天都上班,他吃饭就是个问题,偶尔回来我家吃,大多都是老妈买很多的方便面放家里,自己泡着吃,可那能好吃么!所以后来都是我帮他煮着吃,但是也不白煮,都知道,过去的面确实又香又好吃,我们约定,我要吃一筷子,那时候也实在,通共一包面,我一筷子就夹去大半,最后,每到煮面,宝哥就要两包。实在吃不饱啊!再下去是一楼的毛子,我们爱好基本相同,打乒乓球,踢足球,打篮球都能玩一起去,然后就是后栋的大黑,因为黑而得名,同院里的白龙相对,家里开过一个超级好吃的天津包子铺,不过有很多年没吃过了,还有旁边院的高哥,别看现在胖的离奇,人家从小学体操,练的一身技能,并且还拍过电影,中央6台都放过,也算是童星了,小有名气。长大后,路线却变了,以前练腿脚,现在能说会道了!其实还有很多伙伴,各个特点鲜明,只是玩的最好的也就我们这几个。
小时候没有那么多电子产品和诱惑,就是瞎玩,冬天来了打雪仗,夏天到了把满院子的枇杷树都爬一边摘果子吃,一起吃大黑家一块钱7个的天津小笼包,然后上学,放学,后来大一点了,一起探险,偷铁,打架,欺负人,再后来没事了在楼梯道里打牌,输了拿牌打脸的,记得打牌趣事多,一次是我,宝哥,高哥三人打,高哥输了,宝哥开打,宝哥是个实在人,火爆脾气,高哥能说会道就是胖点打不过谁,一次,高哥苦苦哀求宝哥,打轻点,宝哥嘴上说行,头也一直点,就是手上一把牌已经蠢蠢欲动了,皮啊!皮啊!两下扇在高哥丰满的左脸上,立刻见红,高哥都没反应过来,差点眼泪都打出来了,无奈对着宝哥说,你行就是的!宝哥哈哈一笑,倍感满足。再有一次,我跟韩龙,赵肥子一起在楼下树边打,已经打了好一会了,几个人打的气色都特别好,其中韩龙的脸色略深,明显有些肿大了,当然火气也是憋大了一肚子,最后一把,几个人牌都很漂亮,信心十足,围观的人更是捏了一把汉,不过最终韩龙的对二没有打过赵肥子的炸弹,韩龙是个硬汉,身材也魁梧,仅次于我跟赵肥子,愿赌服输,这边脸已经准备好了,赵肥子却有些紧张了,毕竟都是发小,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正在赵肥子手起牌落之际,韩龙突然放话,要是你手打到了,可要小心。赵肥子一听,更一哆嗦,不会要搞架吧!不过他们都知道,我在就打不起来,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去求啊!只见赵肥子深呼一口气,又是皮啊的一声,说来也寸劲儿,手上堆积的脂肪一不小还就碰到韩龙那已经肿的不对称的脸上了,霎时间,这边眼一瞪,那边腿一缩,当即韩龙一个飞脚就踹在赵肥子的肚皮上,力度十足,刚好后面的井盖又一拌,赵肥子一个踉跄直接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没啥说的,确实碰到脸了。同时韩龙这一脚下去,心情也舒畅了很多!扯平了,还是好朋友,呵呵,这帮人啊!
身手矫健的不止这俩儿,随便挑一个都是爬树能手,特别是每年5月份枇杷树结果子,满院子的树都要遭殃,基本上最后都是光秃秃的,绝不浪费,院里的摘完了,又看上高哥院子的,那是人家自己种的树,难度比较大,所以一般都是晚上行动,宝哥通常首当其冲,把果子摘的稀里哗啦,满地都是,第二天一早人家肯定发现,结果那家人除了骂几句外,来了个狠的,索性把树给砍了,真是了却我们的念想,够绝!
随着科技的进步,电脑让大家所熟知,新奇的玩法,诱惑的内容让我们这群玩主欲罢不能,那时的电脑太贵,一家买不起,网吧自然成就了我们,暗黑破坏神,CS,红警,星际争霸,三角洲,仙剑奇侠传太多了,这都是单机局域网,后来能上网了,就是QQ,毛片网站,通宵砍传奇私服,那时候我十堰的弟弟暑假都来我家玩,第一次包夜也献给了这座城市的某个网吧,一起打纵横四海。院里基本一半人都出来,几乎都把这包了,激烈的游戏,满满的回忆。
后来高中毕业,大家也都算各奔东西了,偶尔放假回来,最重要的节目就是一起吃早饭,襄阳窝子面,我下楼一路喊完宝哥喊毛子,然后大黑,高哥,最后一帮人浩浩荡荡杀向面馆。吃饭一抹嘴,回家的回家,网吧的网吧。
大学毕业我直接去了武汉,一干就是4年,其他人在襄阳摸爬滚打,等我回来了,高哥却去了山东搞汽车贸易,宝哥跟杨头去了杭州学习美发,毛子也是东跑西颠,见面的机会更少了,偶尔过年回来聚聚,吃饭喝酒吹牛逼。感觉大家都没变,可是自己经历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受过的罪也只有自己体会。这两年,大家因为家里拆迁都回来了,也都不打算出门了,就在附近混混,宝哥开店给我剪了两次头,感觉怪怪的,高哥没变,依旧大腹便便,单身贵族,毛子也在襄阳扎下了,结婚生了儿子,我在稀里糊涂的过了5年多的漂浮生活后也扎根乡镇了。
今年初六,本打算下午坐车去公司,谁料,一早大黑打来电话说晚上聚聚,都在,我想都没想就应了,果然晚上在老五烧烤就我们哥4个,最后高哥提议AA,我借机就一个想法,以后尽量多聚聚,发小的感情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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