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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即地狱》:地狱到底从何而来?

《他人即地狱》:地狱到底从何而来?

作者: 无物永驻 | 来源:发表于2020-03-28 21:02 被阅读0次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无物永驻,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他人即地狱》是根据韩国网漫《惊悚考试院》改编的一部惊悚悬疑剧。主角们住在一个叫做“伊甸考试院”的地方,虽然名为“伊甸”,住在这里的人却奇奇怪怪,整个考试院也处处充满着地狱气息。

    到底是人制造了这个“地狱”,还是“地狱”一步步吞噬了一个人?短短十集剧情,导演向我们一步步揭露了答案。


    名为伊甸之园,实为人间地狱

    宗佑在收到首尔一名前辈的工作实习邀请后,只身从乡下来到首尔。为了省钱,他选择了一家收费十分便宜的考试院——伊甸考试院。然而,这家考试院虽然名为“伊甸”,却无处不散发着地狱的气息。

    幽暗的廊灯、狭窄的房间、诡异的气氛,这些都让宗佑奇怪不已,但无奈找不到房价更低的住处,他打算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就立即搬走。让他没想到的是,一旦走入伊甸考试院的大门,他便已经堕入了万丈深渊。

    除了房东大妈,住在这里的都是男性,这些人没有一个“正常人”。

    宗佑遇到的第一个邻居是个长相猥琐的强奸犯,他的房间很少关门,一眼看过去屋内的墙上全是用胶水贴上去的色情照片。他常常试图用小刀磨断自己的身份标识脚环,当宗佑经过他的房间时,他会握着这把刀死死盯着宗佑,这让宗佑不寒而栗。

    在房间接电话时,由于说话声音太大,一名邻居敲砸着宗佑的门。门外的这个邻居是个挂着大金链子、粗鲁凶狠的大叔,他大声恐吓着宗佑,让他注意自己的声音,不应该吵到别人。镜头切换到大叔的房间时,房间桌上也放着一把闪着冷光的长刀。

    惊魂未定的宗佑刚打算出门,又遇到一对诡异的双胞胎,他们仿佛智力不太正常,说话含糊,只会傻笑,看得宗佑心里发麻。

    在伊甸考试院住了一段时间,宗佑越来越觉得诡异:考试院的冰箱里总有腌好的肉、房东大妈的买来的鸡蛋破开后总是有血、楼上经常传来奇怪的声响……

    这时,导演逐渐开始向我们展示伊甸考试院的真面目:住在这里的人都酷爱杀人。他们将抓来的人软禁在楼上,恐吓他、羞辱他,然后将他的肉一点点割下来,这个肉正是冰箱里的腌肉。当这个人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后,他还要再接受一次“高雅浪漫”的惩罚:拔牙。

    执行这项惩罚的正是住在伊甸考试院里的“终极boss”牙医徐文祖。徐文祖极端帅气、极端残忍、极端变态,他下手狠辣、喜欢培养和自己一样的变态冷血杀手,所以这里的邻居最畏惧的人便是他,没有人敢威胁他或者反抗他。在由其他人完成“常规”折磨后,徐文祖便会来拔掉受害者的牙,并将这些牙做成戒指、手链等装饰品。

    看到这里,观众内心的恐惧和猜测才得到证实:住在这里的人,对宗佑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这个考试院根本不是什么伊甸园,而是由人所制造成的人间地狱。


    “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

    住在伊甸考试院的人们的确是变态,但当他们出门在外时,看起来就是普通人的样子。

    意识到这一点,我想起2003年韩国的一部电影《杀人回忆》。小镇上发生了连环杀人案,但警察始终抓不到真正的凶手。十余年后,昔日的警察成为商人,他偶然路过身为警察时第一次发现尸体的地方,碰巧一个女孩不经意地提起凶手不久前也来过此地。警察的本能使他继续追问关于凶手的细节,得到的答却是——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

    这是最让人绝望的回答。

    “普通”给了一切“不普通”最好的伪装,我们也经常因为被“普通”的外表欺骗而活在蒙昧之下。

    就像最开始看这部剧时,住在伊甸考试院里的人看起来都像“普通人”。房东大妈平易近人,喜欢穿着碎花衣服哼着小曲逛街。强奸犯始终没有偏离“人设”,他就是个色情狂。大叔对谁都摆出凶狠的样子,这样的举动搭配着他的大金链子也并不跳戏。双胞胎虽傻,却因憨厚的外表让人怎么也不会猜到他们的真面孔。牙医徐文祖更不必说,在诊所治疗病人的他,温柔随和,充满爱心。若没有考试院里黑暗、诡异的气氛,我们很容易认为他们就是一些生活在底层的普通人,认定这是一部喜剧。

    他们完美的用“普通”伪装了自己的“不普通”,巧妙的是,导演在后期剧情的发展中,通过不断强化这种“不普通”,突出了“他人即地狱”的主题,也强调了“他人”也是普通人的现实观点。

    住在伊甸考试院里的双胞胎、牙医徐文祖是房东大妈一手带大的。房东大妈之所以办得起考试院,正是通过精心设计一场火灾、杀了自己的丈夫才得到了一笔大额赔偿。这种大妈带大的孩子会成长为什么样我们不敢断言。这样的背景设定一定程度上也使双胞胎喜欢虐猫、牙医有着变态倾向成为合理化的发展方向。

    同样的,作为后来者的大叔喜欢恐吓别人,其实只是出于自我保护。面对着这些“原著怪人”,他没钱搬走,但又不想成为受害人,于是只能假装自己脾气暴躁、做事狠毒,这种做法也是普通人本性的体现。

    导演强化这种“不普通”的手段十分简单粗暴,运用大量镜头记录暴力、血腥的画面,耐心的营造考试院阴森、诡异、不暴力就被暴力的氛围,将观众一步步带入到这个“地狱”中。

    说实话,在看到宗佑爆发,持刀向徐文祖砍去时,除了觉得恐怖、血腥,我内心的某处“爽点”仿佛也被激发,打开弹幕,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被“洗脑”,不少人也直呼“砍得好爽”。整整十集的铺垫和渲染,作为观众,也跟着原本“普通”的宗佑变得黑化、暴力,变得“不普通”。

    看完剧冷静下来后,我为自己这种微小却可怕的“共情”感到无比恐怖,但也正是这短暂的共情,让我再一次意识到:制造地狱的这些人,其实就是普通人,和屏幕前的你我有着一些共通之处的普通人。


    地狱到底从何而来

    徐文祖对于宗佑而言,似敌似友,他离不开徐文祖,却又无比想脱离徐文祖。

    作为宗佑的暴力“启蒙人”,徐文祖总是在宗佑萌生出暗黑念头时出现,暗示他“杀了那个人吧”“你很想杀他对吗”,一次次的暗示让宗佑逐渐黑化。在剧终时,徐文祖将自己用牙齿做成的手链戴到宗佑手腕上之后,宗佑的暗黑人格彻底分化出来,他开始了血腥的报复。

    面对看不起他的同事,他下重手将其打伤住院。面对考试院里奇奇怪怪的人,他不再隐忍,而是选择拿起刀杀了这些人,毁了这所地狱。他和徐文祖也来了一次较量,最终,他用徐文祖送给自己的牙齿手链一下下刺在徐文祖的脖子上,将他杀死。这些人对宗佑而言,一直是相当于地狱一样的存在,直到这里,宗佑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爆发和复仇。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导演给了我们一个开放式结局,在镜头的记录中,宗佑的确杀死了徐文祖,但在调查此案的警察视角,在一切尘埃落定后,这名警察竟在宗佑住院的医院电梯中看到徐文祖。

    大boss徐文祖到底有没有被杀死,是导演精心设计的留白,也是一种隐喻。徐文祖其实像是藏在宗佑心中的暴力梦魇,这个梦魇,是宗佑面对来自同事的侮辱时的愤怒,是看到考试院里这些怪人们的恐惧,是在徐文祖一次次的洗脑过程中的挣扎。当徐文祖为他带上牙齿手链时,仿佛是一个神秘仪式,彻底打开和解放了宗佑的阴暗面。

    于是,一直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暴力和血腥的宗佑,开始了这场可怕的屠杀。完成黑化和报复后的宗佑,到底是得到了解脱,还是堕入地狱万劫不复,我们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因为这样的选择往往潜藏在每个人的心底。

    对嚣张的人有时想要出手教训,对好的东西有时想要据为己有,对自己被戳穿的痛处恨不得挖洞埋藏……付诸暴力行动与克制自己本性的抉择过程,其实也是我们阴暗面与光明面的斗争过程。

    伊甸考试院向我们展示的,也许就是人性中暴力倾向与阴暗面获胜的情景。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刽子手”,又是“受害者”,既成为别人的地狱,又使自己堕入深渊。在这里,没有痛、没有爱、没有光明,只有杀人为欢、弱肉强食。当这些身处“地狱”的人释放出自己的阴暗面后,他们本身对别人而言,也是地狱。更为可怕的是,地狱制造者的样子往往就是普通人的样子,这使得地狱反而“人间化”了。

    地狱的终极形态也许正是剧中向我们毫无保留地展现的肉体暴力和精神折磨的样子,但它的形成却来源于生活中不起眼的点滴积累,以及我们对恶的掌控的轻微脱离。

    所以,哪有什么人间地狱,有的只是释放阴暗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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