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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风吹绿草遍地花
彩蝶纷飞百鸟儿唱
一弯碧水映晚霞
骏马好似彩云朵
牛羊好似珍珠撒
啊，牧羊姑娘放声唱
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一曲优美的男中音从男澡堂的天窗飘了出来。
刚走到门口也准备洗澡的叶经理放缓了脚步，“哦豁，咱们公司有人才啊！以前咋没发现呢？”
空旷澡堂内，只有赵飞一个人在淋浴头下洗澡。每逢此时，全身放松，通体舒泰，四顾无人，不由就想引吭高歌一曲。这是他最喜爱，也最拿手的保留曲目。
贴有墙砖的浴室，回音效果特别好，传回耳朵，就连他自己都陶醉在歌声里，荡气回肠。
＂吱吖＂一声，浴室的门被推开，叶经理的将军肚先进了门。
赤条条的细高个赵飞，望着大腹便便的领导，男中音戛然而止。他，有点害羞了。
“唱啊！咋不唱了？不挺好的吗？有德德玛的韵味。”叶经理和蔼地鼓励赵飞。
“嘿嘿，瞎唱，瞎唱玩的。领导亲自来洗澡啊！”赵飞口不择言，讪讪回应。
“哎呀，赵飞啊赵飞，说你什么好呢！我倒觉得你没瞎唱，你是睁眼瞎说。我不亲自洗，你代劳啊！”叶经理边脱衣服，不忘用手指点了点赵飞。
“不敢，不敢，我洗好了，您，慢用。”赵飞急忙冲掉浑身的泡沫，拿毛巾去揩身上的水珠。
“别急着走啊，要么，唱个曲给我听；要么，给我洗个脚？你选一样。”叶经理作势抬起他肥厚的脚掌，眯着小眼睛，脸上带着戏谑的诡笑。
赵飞窘得满脸通红，全无了刚刚高歌时的闲适。只是机械地擦着身子，有些手足无措。
参加工作一年来，他从没有如此近距离，裸体坦陈地面对过自己的最高领导。平时，叶就是他仰视的存在。
叶经理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切！就这怂样，还学人家拍马屁呀！学着点好吧年轻人。走吧，走吧！”
赵飞如获大赦，套上衣服，匆匆逃离浴室。
回头带上门时，不由自主，他又瞟了一眼叶经理那双肥厚的脚掌，脑子里想起孟子的那句名言：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熊掌大概就这样吧，孟老夫子肯定是喝酒昏了头，熊掌多恶心啊，要是我，肯定选鱼。”赵飞心里想。
单身宿舍里，马窦斜靠在床上，正专注于一本杂志，杂志封面上是一位妙龄女郎。抬头望了一眼头发湿漉漉，略显惊慌的赵飞：“干嘛！狼撵上啦？这么快就洗完。”
赵飞神经兮兮地跑到马窦的床前，故作神秘：“比狼还可怕，是熊，一头刮了毛的熊瞎子。”
“熊？”望着马窦一脸的懵逼，赵飞哈哈大笑，畅快淋漓。
“打鱼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扬起头，轻声哼唱，赵飞定格在一个激情表演的造型。
“一会熊一会鱼的，蛇精病！”马窦嘟囔了一句，复把头埋进杂志里。
“我就问你帅不帅？”
“帅，蟋蟀的蟀。”
“酷不酷？”
“酷，阿Q的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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