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少年时光

曾经的曾经

最近从拾阅读的日子，让我想起了那段少年时光，那段不用管什么将来的时光。从储藏室角落里翻出的那箱书像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让我整日不出门沉浸在里面；大人们议论这孩子是不是太孤僻的时候，我心里却充满了隐秘的快乐，那可是你们都看不到的一个世界，那里有我的仗剑江湖和英雄梦想，我的快意恩仇和地老天荒。

这些书里有很多诗集，舒婷的，席慕容的，北岛的。我最喜欢读顾城的诗，他说：“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要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夜的的眼睛都习惯光明。”他躲在角落，用诗歌涂去他童年所有的惊恐和阴霾。我喜欢他写诗的语气，就像一个天真的不谙世事的孩子。我也想当这样的孩子，于是我励志要成为一个诗人，我废寝忘食地写了几大本。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直到有一首诗被我高一的语文老师看到。那首诗很短：“我是窗，期待着被注视，但那注视我的目光，却透过我，看着更远的方向。”那个语文老师是个编着麻花辫的文艺青年，有一首歌总让我想起她：“我要，陪在你身旁；我要，看着你梳妆；我亲爱的姑娘，你在他乡，也在我心上。” 我敢说我们班一半以上的男生都暗恋过她。重点是她认为我是一个有才华的姑娘。她经常让我在班上作为范文朗诵我的文章，尽管我经常因为羞怯读的面红耳赤，那段日子依然是我平凡的少年时光中最骄傲的日子。

后来，高二文理分科时我读了理科班，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换成了一个非常严肃的中年男人。写诗和别的兴趣爱好一样被当做无用的东西去禁止，我的那箱书也被爸妈没收了。我们每个人都开始轰轰烈烈地备战高考，所有的悲伤和失望都被当成害怕高考的情绪强行安抚。一切都开始变沉默。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在那之后开始长大，长着长着开始感觉到沧桑。偶尔我还会写诗，多半写给自己看。有时候我会像讲笑话一样告诉别人：“我曾经想当个诗人呢。”听的人也多半当成了笑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好多话，我们说着说着就忘了；好多梦，我们做着做着就丢给回忆了。

如今所有浓烈的情绪都被岁月渲染地变淡，我们慢慢地越来越接近生活。能够有时间阅读对我来说，就算村上春树说的那种小确信了。关于读书也只剩下这点感悟：喜欢读书的好处在于，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心烦意乱；而坏处在于，很多人的时候也会觉得孤单。而那段无忧无虑又暗自惊心动魄的少年时光，是真的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