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三更惊醒,复睡,恍惚中置身某所,众人皆井然列座。间有同学诸人。人声嘈杂,身后一女缓步而来,以手拍吾肩,曰:“还识我否?”
我心下一惊,苦思而不得,遂取像册以查寻,未果。甚尴尬,曰:“吾学海十几年,同学甚多,实不知子为谁。”
女甚惜之,笑而不答。
忽吾姐至,轻声曰:“此非某某乎?”
吾摇首。
女闻之,亦摇首,且泣,泪眼婆娑,垂睑叹曰:“子忘我矣。。。”
众皆凝视不语。
余心生悲悯,怅恨不已。旋以手握面从指间窥之。长脸,白皙,留海蓬松,眼含幽怨,令人不忍正视。
正欲伸手相搀,忽遁去。
惊醒,起座环视,窗外星朗月明,风衔枯叶,飒飒有声。方觉一梦,又闻天外大鸟戛然而过,而窗前冷月类霜然。心下怅然,恻恻不已。
又数日,有同事托人问余婚事。方知同事之妹有暗许之心,而吾正年少倨傲,竟一语绝之。之后,此女曾以他事过吾,吾固不识,言行自若,女审视良久,眼中幽怨似曾相识,喟叹摇首,曰:命也命也。遽去。
旁观者揶揄:悔否?悔否?吾怅然而立,自语:梦耶?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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