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家小叔总是一跛一跛的迎接我
嘴角总叼着一袋旱烟
那熏的土黄的手指还有笑起来同样的牙齿
总让我忍不住叨他几句
他总是笑笑似门前树上飘过那几声鹊鸣
小叔是父亲最小的堂弟
小儿麻痹症留下了小叔一生跛的左脚
记得小时候爸爸张罗给小叔娶回家一个老婆
还拜了花堂,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妈
在这个之前还有一个姑娘贪恋小叔英俊的脸等他五年,小叔不能接受她家的倒插门,别人家也只有一个姑娘最后不了了之。
没想到他错过的姑娘成了他一辈子的梗
新娶的小妈,好景不长因为隐藏的精神病复发,半夜偷跑了,离开了小叔,父亲也因此后悔多日,因为小叔花了一千多块钱,九几年的一千多块钱相当值钱了。
小叔也没有怪我父亲,父亲也是替小叔着急,后来在没出现合适的人选,小叔是个理发师,让他理发是哥哥小时候的噩梦,老式的推子总夹着哥哥头发,偶尔还会把耳朵划流血,因为我从小留长发才躲过这样的噩梦,因为小叔给我们理发从来不要钱所以哥哥弟弟从小到大理发都被小叔承包了。
其中的感受也许只有哥哥们才说的具体吧,就这样小叔在街上开过理发店,去大山里上门服务,辗转半生成了方圆百里的有钱人 ,后来跟别人合伙搞龙虾养殖又狠赚了一笔,天不佑人 ,三奶奶和三爷爷接连得了胃癌和食道癌,小叔几个兄弟都有家庭不愿意出钱和照顾 。
我回家总看到小叔一个人忙前忙后伺候,还住院治很久,老人不愿意住才回家的,就这样相继去世了。
小叔一下成了孤家寡人,本就瘦削的小叔一夜老了几十岁,他每天都去街上买饭吃,饥一顿,饱一顿,衣服也穿的脏兮兮的,似乎再也没有人心疼他了。
生活常期不规律的小叔终于病倒了,五十多岁却熬出了七十岁的沧桑,看到他病床前没有一人,那些他小时候常常带糖,带零食,给零花钱的侄子侄女都没有来看他,他对我说“闺女,还是你最孝顺,你能不能给我养老,我有钱,我卡里还有20万都给你,说完他哭了我也哭了。
照顾了一段时间,小叔好了,传出了小叔不和他那些兄弟侄子不来往的消息,村里人说“小叔变了”变的冷漠了,只有我知道小叔只是寒心了,去年小叔一个人去了新疆打工。
我希望小叔能遇到一个真心实意照顾他的人,伴随到老,不要一直一个人孤零零的。
年轻时一个人固然好,老景却尽显凄凉
每次回家小叔家门前的树总挂着几声鹊鸣
却没有一只鹊停留下来在那颗树上筑巢
记忆里小叔总叼着一管旱烟
那些不能握住的烟雾
就像小叔流失的年岁
也是我们回不去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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