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时，只有星光送他

读简媜《空灵》

“请千万记住，在我们菲薄的流年，曾有十二只白鹭鸶飞过秋天的湖泊。”

那日登山，浓雾松林，想起简媜。

下山来就重读了她的《水问》和《四月裂帛》。然后是《空灵》。

从一叶一木，读到对这个世界生命的悲悯。

简媜的《空灵》，把山水装入7万字，字字珠玑。

虚构一个旅人，走过27首诗词曲，登山、踏野、游江、问樵、访叟、怀古，始于《空山灵雨》，止于《雪夜柴屋》，丈量山水，也写照了人生。

有人说山水最不易写，因为山水最无情。有情的只是人。

她自己作序说，起初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以为依山走笔，随水流墨就是了，而后发现山是人的山，水是人的水。

所以她说，你以为野兽出没的山最险吗？不，空山最险。

空寂的山林，如果你看见自己的影子长满青苔。山只是静默，但荣枯的故事，都在里面了。

《空灵》没有刻意的构造，只有一个旅人，不动声色的旅程，自然地铺开水墨画卷。

晨起的薄雾，湿润的青苔，草尖的露珠，深邃的幽谷……于山穷水尽处开启柳暗花明，于万籁俱寂中听到内心的雷鸣。领你进入山林，又找到最后的归宿。

一切都是美景，一切都是幻境。

“若有人问起摆渡的，船夫会这样告诉他：

那人走了，沿着鸥鸟的旅路走了。

那人是只水鸟，眷恋水又听倦涛声的。

那人是个迷路的，想要停驻又向往远方的。

那人是个善感的，断不了悲欢离合，又企求无忧梦土的。

那人是个造谜的，猜中谜底又把自己变成谜题的。

那人是找个伴儿的，又害怕守不住约。 

那人走时，只有星光送他。”

让我心甘情愿地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