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午是雨,叶子上又泼了几道斜阳。雨色和阳光,算是一种矛盾的感觉,很有些微妙。
不是所有微妙都可以说,似乎越过那层混沌的隔阂,就会出现一个令人措手不及、不能招架的局面。就像叶子的红和黄正在舞和覆,一个“落”字可以概括。但那些细微怎么说得尽呢,何况除了泽色的变化,叶子也同样酝酿着微妙的气息,霜一样辛,雪一样烈,一份湿则一份醇,一点燥则一点芬。
从半青黄的山桃叶上说起,这时间光影、风物环境的融聚,有一醒再醒、一醉再醉的况味,既像茶,又似酒。然而,饮下的茶不是水、入喉的酒正如火。醒和醉会同在,会相隔咫尺,但我宁愿是一千里。
一片叶子落在眼前,如同心上略放松了矜持,茶醉和酒醉就要一气横扫,拓出茫茫的空白。而此刻的自己像忘在这个空间之外的另一个平行空间,此刻的神识又像失落在一个梦中的另一个梦里。
这感觉很难克制,只有不可控的浮想联翩浸润其间,如同体察心知一条河流,同时又耳闻目睹另外九十九条潺湲、湍急以及汹涌。
另外的河流,或许就像未曾见过的叶子。并不是不存在,也不是不相识,只是此刻不同在于此处。纵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却也没有什么是虚幻,无论如何都是一己的真实。
这种真实就是从这个秋天想到另一个秋天,目光却没有从那片山桃树叶上移开,即便是“无边落木萧萧下”的那个秋天、那些叶子。
摄于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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