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群人,没有人监督他们工作,但是他们会自己监督自己,偶尔偷个懒会让他们自责好久;有这样一群人,没有人强迫他们加班,但他们会自己去加班,加班会让他们心情愉悦;有这样一群人,没有人要求他们承担很多责任,但一旦走上岗位,他们便容不得半点敷衍。
你问我这群人是谁?仔细想想,你一定自己就会找到答案。
那个女人又在我对面絮絮叨叨了,车轱辘话已经反复说了好多遍了,但每一次都像第一次说那样认真。我坐在她的对面也认真地听着,第一次听得时候,恨不得拿张纸记下来,生怕漏掉她说出来的重要信息。但现在我已经可以从她说话的内容中脱离出来,去观察她说话时的样子了。
她眉头紧锁,眼睛专注地看着我,生怕我没有认真听她说话,偶尔眼睛会从我的身上移开,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回忆,但不过几秒又会回到我的身上。她的手偶尔会做一些小动作,坚定而有力。
她总会用这样一句话开头:“都是好孩子,真的!”像极了鲁迅《祝福》中祥林嫂说话时的腔调。然后便开始一个一个地开始介绍起来,她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个成语:如数家珍。
她说:“郭女孩,我谈过话了,她说要沉下心来好好学习了,她真的是个很棒的姑娘,有想象力,只是有点贪玩而已。”说完还不放心,看着我再次强调:“你得和她好好谈谈!”我点点头。
她说:“刘男孩,办事相当认真。是个不错的班干部人选,你可以观察观察,适当地委以重任,真是个好孩子。”我又点点头。
她说:“留下的孩子们都可好呢!他们都想要好好学习呢!你得管着他们,你得想方设法管着他们!”我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心里生出了不少的感动。
我见过她平时和孩子们相处的样子,总是有一群孩子围在她的身边,和她汇报、探讨也聊天,她挂着一脸的笑容,完全没有平时的脾气。她以那群孩子为荣,孩子们也亲切地叫她“杜妈妈”,“妈妈”是一个特殊的词语,孩子们能这样叫,定然是看到了她眼里的关心,心里的真情。
我曾经和她开玩笑说:“你呀,太溺爱这群孩子了!”她看着我只是笑,眼睛里却满是骄傲。仿佛这群孩子就是她的资本,她的意义。
她和这群孩子只相处了半年,但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她眼里的不舍。我知道我对面坐着的是她,但也不是她,因为,她的脸在变化,这变化中我看见的是我身边的每一个熟悉的人。
这个男人,其实我们平时很少近距离的接触。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是个厉害的人。
我们说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我们对他的佩服又超过了这个词语。我们有时候会嫌弃他的细心、严谨,连那么小的事情都要知道;但大多数时候,我们又会佩服他的细致、认真,给了我们足够的安全感。
我们参加工作以后,好像一直都是他在领导。他总说:“再过几年,我就该退休了!”我们把这句话当作闲话来听,瞧他说这话时一脸的笑容,我们就知道只是说来听听罢了,所以我们并未放在心上。
但这一次,是真的了!因为,我们看到了他说这句话时眼里的不舍。
他说:“终于能把心放进肚子里了,做了多少年工作,就担心了多少年。你们不知道,放下来让我多轻松!”他说这话时,我看不到轻松,满脸的通红“出卖”了他——这是句假话。
他说:“我在这里算是一辈子了,我的整个青春都放在了这里!”这话他是笑着说的,他故意说的很轻松,仿佛是不经意间说出来的,我却看到了他眼里的沉重,心里的恋恋不舍。
这种心情像什么呢?就像在大街上听到有人在讨论我们的“地盘”时,想要走开,但最后还是更想凑过去听听,听到表扬,满心的欢喜;听到批评时,又有些愤愤不平。不管何时何地,都是这种心情,似乎被这个地方烙上了烙印。放下,多难!
他在这个地方工作了一辈子,早已和这个地方融在了一起,他坐在家里应该就能听到这里的铃声吧,他站在窗边大概也能看到这里的样子吧。我想,这个地方他会牵挂一辈子,放下只怕比一路走来更难。
我望着他,但好像又不是他。我知道每一个从这个职业上走过的人都会是这个表情,都会是这种心情,岗位也许会不同,但涌在心中的情感却一致。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从参加工作的那一刻起便戴上了“紧箍咒”,但是给他们戴“紧箍咒”的不是唐僧,而是另一个自己,一个满身的职业病,却满怀激情与热爱的自己。他们好像为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为,走着走着,就成了责任了。
聪明的,现在你知道这群人是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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