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刚搞完体能,看到一个尾号为3332的未接来电,号码归属地是老家。 拨过去,没接通。吃完晚饭一看电话,又是这个号码的未接。再回,“老弟,我4号结婚,你回得来不?”
柯姐这一声老弟,心都给我叫碎了。
我有好几个姐姐,但这样称呼我的,就柯姐一个。印象里还是扎着冲天炮到处跑的小丫头,都快要结婚了?!
要说与柯姐的感情,还得追溯到上一辈。
柯姐柯姐的母亲和我母亲是标准的娃娃盆友,在小镇上,一家在桥头,一家在村头。两丫头都是家里的小闺女,年纪相仿,趣味相投,整天玩在一起,吃在一起,乐在一起。住在桥头的伯母,家里开杂货铺,经常都可以从家里捎小玩意儿出门。我母亲家又有粮食站领导,不愁吃穿。在那个填饱肚子都困难年代,她两还经常能有小吃,旁人定是十分羡慕的。听说有次,圈里几个小姑娘起了点矛盾,直接约到桥头,一句话都没有说,你一碗我一碗地接着干,酒过三巡,再把碗高高举过头顶,霸气往地上一摔,那叫个痛快(当然,肯定是被揍屁股了的)她们一同成长,一同恋爱,同节奏结婚生子,见证了彼此大半的人生。所以,我也有了这个大我4个月的姐,王柯。
柯姐不知名字是不是商量着取的,她叫王柯,我叫陆柯宇(后来才换成了陆澎)小时候我很胖,不管是高度还是宽度,都碾压那群年纪相仿的小伙伴,所以完全没把自己当过小弟弟。
柯姐柯姐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舞蹈、跳水,也因为练跳水在三年级之前都在成都。万事都有度,训练更如此。三米板,十米板,反反复复,周而复始,九岁那年柯姐患上了中耳炎,也因此从成都转学回来,到了附小99级1班。当时我本来在同年级4班,稀里糊涂也跟着换到了1班,和柯姐做了同窗。也是在那个小教室,共同结实了人生的第一群小伙伴:奥哥、嘉维、李煜、浩川、王悦....
柯姐也是和柯姐做同学的那一年,我们的父母又聚到了一起,共同创业,尝试着在当时的县城做娱乐城。于是,我们上课的时候,一起听课,当礼仪,作小值。下课时,一起写作业,搞卫生。比较有印象点的就是五一、国庆,和柯姐、奥哥,聚在小房间里疯狂写写画画,恨不得一天就把七天的工足量给怼完。由于那个娱乐城,每逢214,314,7.7,我们几个就是人手一大把玫瑰,在里面晃悠半天,借着爱情的名义大肆杀熟。平时一个周就十来块零花钱,一束玫瑰就可以卖10块,一晚上转悠下来,还是可以混到两三百块。我和奥哥大致打平,柯姐每次都要多一些,但当时只会有单纯的满足,只会沉溺在当下的满足之中。现在想想,我们也算同龄人里第一波用“脸皮”触及铜臭味的同志,“卖花”是我们独有的一段记忆。
周末,在家里“躲猫猫”,煮鸽子蛋。去下桥吃各种炸洋芋、炸茄饼,坐面包车去大树,玉皇观,在电脑上双人泡泡堂。烧烤、烙烤,跟着父母周边晃悠(看雪、泡温泉)
柯姐也是那三年,基本上每天都泡在一起,汇成了记忆里最重要的小伙伴。
初一,柯姐在叙永,我去了泸县。有一次月假回家,知道柯姐谈恋爱了,还难受半天,怕那坏小子老对她动手动脚。纠结半天后,最后还把那家伙约出来在鸭子塘吃了顿烙烤,喝了两杯(什么雪峰?)。
之后柯姐到了外国语(泸州),周末来县二转转,在球场边上坐坐,陪闺蜜看看打篮球的小男生,我也跟着在食堂三楼点些小东西,走的时候再送一送。
虽然偶尔还是能见一面,但出去读书后,距离远了,又正值青春期,各自都会以很快的速度刷新盆友圈。就不会像以前那么腻,那么热乎,但每次聚到一起,却也还算舒适和自然。
柯姐高一那年,县城里生意出了变故,父辈的经营理念也出现分歧。我的父母决定到泸州尝试重来,记得当时母亲还给我讲“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不管我们生意上出现什么问题,你们的感情都不能因此而产生隔阂。”确实,那一年父母的压力很大,除了一套门面,什么都没有,一天工作16个小时。吃,全靠一个电磁炉。住,就是一个几平米的小仓库,每次我放月假回来也是寄宿在无瑕家。
柯姐父辈的压力完全没有压到我们的肩上,我们还是一样的每晚该吃吃该喝喝。
柯姐有次月假,柯姐带来一个好盆友,好像是个T。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茬(高中就是直男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家里吃饭唠嗑的时候一句客气话都没讲。走的时候,柯姐提出去送送她,我直接一句“送什么送,男子8差勒,需要么?”气氛瞬时凝固,柯姐是如何处理当时的尴尬,我已记不太清,隐约记得回来后对我说了句“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那是印象里柯姐第一次对我有情绪。
这算是感情里的第一根小刺(虽然那人是谁都已经记不起来),但高中后期我要冠冕堂皇地准备复习,柯姐也要准备艺考,时间差出现,加之平时都很少回县城,短短100多公里,就几乎没再撞到一起。
11年上大学,我去了潍坊,柯姐去了成都,1500公里,空间差出现。
12年12月,我进了bd,时间差、空间差同时出现,基本上就算我销声匿迹了。
16年11月,我祖母去世,才再一次见到柯姐。和李煜一起来到了悼念堂,陪着我坐了两个多钟头,聊了些什么已完全记不清。好像刚开始做服饰,由于保养得好,又很节制,自己完全有能力给产品当模特。
17年10月,国庆,我还在南京培训。共同的盆友屁箫到了县城,给我弹了视频,视频里的柯姐除了和我讲话,都在回信息。李煜当时还戏谑“叙永的比尔盖茨”,业务繁重。那次,我算意识到,和柯姐已经有差距了,我不能再这么“混”了。
18年国庆,外婆去世,由于工作,我不能全程陪伴,后期也只能观看录像。最后一轮告别仪式时,母亲哭的不能自已,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这时,镜头里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现出来,抱住了我的母亲,那是母亲的发小,是柯姐的妈妈,这是上一代的感情。看到这一幕,我想起了在公安局的服装店给伯妈表演武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金件(一个猴年吊坠)是伯妈怕我拒绝,坐面包车上递给我的;小时候每次分量最足的压岁钱。这是感情的衔接。而我和柯姐,是感情的传承。
19年2.14,也是我们曾经最喜欢的情人节,鬼使神差地我们撞到了一起(外婆立碑,我回了县城),且都要赶回泸州见各自的小伙伴。我两拎着大包小包往车站赶的途中,柯姐说了句“老弟,感觉我们还像小时候一样,只是长高了,声音变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聊了很多,填补了这几年空缺的大概:各自的经历,工作上的,感情上的,身边的一个个盆友。
确实,各自选择了不同的方向,随着时间推移,距离会越来越远,收入差会越来越大。但对生活的热情,对事物的认知,对感情的真诚,我们都还在同一个舞台。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内心深处已承认会缺席诸多小伙伴们婚礼的既定事实。但不能参与柯姐的这一仪式,着实遗憾。我多想亲眼见见你穿上婚纱的妙曼,多想见证伯伯牵着你的手徐徐通过红地毯,多想看看喝交杯酒时伯母眼中的幸福。但如你所讲,我又只能看看直播了。
柯姐姐,婚礼我可能参加不了了。你这一辈子的唯一,我缺席了。对不起。
4号中午,我会对着家的方向,为你献上最真的祝福:一定,幸福。
柯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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