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说他爸搞学术时就像一只母鸡在院子里找地方孵蛋,我也就笑笑吧。但仔细想想,也许咱都是那只鸡。
记得高中老师(尤其是语文老师)经常把高考作文比作为“戴着镣铐跳舞”,意思是写作文时要按照阅卷人给的规范来写。于是乎,各种抱怨此起彼伏,搞成了民不聊生之状。但是又能奈何?短暂的抱怨之后,大家也都变成了"沉默的大多数”。写就写呗,心想,不写又怎么拿到高分?不拿到高分又怎么实现人生理想?实现不了人生理想又怎么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如果照这样下去,写在纸上恐怕能绕地球一圈了。
当然,有些人玩不转,不代表所有人玩不转。少部分仁兄的确是化腐朽为神奇,镣铐戴就戴了,还把这舞跳的是出神入化,镣铐已然不是镣铐,仿佛变成了装饰品,将舞者装饰地婀娜多姿。如我之类的平常人看得真是目瞪口呆,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神作不亚于当年盘古开天辟地。接着,就是榜样的力量喽,一群人趋之若鹜似的蜂拥而上,顶礼膜拜,然后模仿,模仿,再模仿。
院子里俨然搭满了鸡窝。
高考完了,咱们也都放松了,脱去了沉重的书包,也暂时撂下了框架。在近两个月的疯狂过后,有些人开始意识到了曾经戴在手脚上的镣铐,虽然大部分人还活在梦里(比如说我)。这些开始有意识地人渐渐的卸下了镣铐,心想着这下终于自由了,终于从一个点中摆脱了,终于从一维世界里直接奔向银河系了!
可是他们却没有想过,卸下镣铐,只是为了更方便地将你钉在十字架上。
进大学了,似乎人人都是蓄势待发,摩拳擦掌,励志要干一番事业。当然,每个人到一个新环境都有类似的想法,我在刚进高中时还想着怎么考清华、考完清华要请几桌呢,尽管最后发现都是我在意淫。开学一个月过后,各种学生会招新,社团招新又像潮水般涌来。这些社团和学生会大多要面试,面试就少不了自我介绍环节。于是,“我一直就对某某事物感兴趣”、“我有什么感、什么感、什么感”、“我乐于奉献,立志为某某学生会(社团)付出一切”等等话语就成了每年的固定格式,而且还酝酿了好几遍,达到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的境界。然后,经历最后一道搅拌后,恭喜你,你被录取了。
新官上任总是要几把火的,刚开始大家都很积极,可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又回到了抱怨(似乎抱怨在人出生时就没有随脐带一起剪掉,伴随我们始终啊)。事多、没时间、麻烦,反正是各种理由吧,当初文革似的口号忘得一干二净。可更让人纳闷的是不想干了偏还继续干。
终于有一天我按捺不住了,我鼓起勇气问一哥们他为何要找虐。他说,你傻呀,有这么多工序,将来找工作时履历上才丰富呀!当时我听完这句后只想叹一声王小波文中的字:一个与澡相似音调的字。这个字中包含了恍然大悟,还有仿佛知道了一个惊天大阴谋的复杂情感。过后我问过好多人,回答大体相同,虽然有的只是玩笑话,但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有时候玩笑也反映了一个人的内心。
也许你认为我跑题了,好吧,这不代表我已经拜托了束缚。其实我想说的是,大学之中的那个十字架已然升级。镣铐是可以卸下的(虽然没见过,也许是因为卸下的人早已灰飞烟灭了吧),但十字架不同,一旦被钉上去,便是血肉模糊,很难在下来。十字架的名称叫“功利”。
王小波说他上大学初期对科学充满了热情,乐于沉浸在科学实验中。的确,实验是思维的辅助物,它的最终目的要归结到科研创新中。但我们就不同了,我们认为的实验的目的是拿分。本来嘛。再加上学校的规定,多少实验拿多少学分,这笔交易很划算啊,反正这些都是将来履历的副产品罢了。此刻,履历仿佛就成了个垃圾站,我们在意的就是往里面灌多少垃圾;就像很多人将文字变成情绪的堆积物一样。
当然,我敢肯定的是,学校的目的或许不是这样,学分制度也只是鼓励学生大胆创新的的一种方式。可是在这个早已让人捉摸不透的时代,也容易产生反面影响。但是这种方式又不能不实行,因为当代人又有两个特点。第一是“懒”,这也是与生俱来的,能躲则躲,能投机取巧绝不多迈一步,最好什么都不做还既得利益才好呢,这样就是懒的一种体现。第二是“贱”,或者说“不做贱之人”,这就像听到一个人去找工作还不要报酬一样。我又不作贱,更不是傻子,凭什么做些毫无意义的事呢?当然这意义是他们自己定义的。
所以说,从目前来看,咱还只是从一维跑到了二维空间上,虽然面比线的空间大,可始终不是一个三维的活人,灵魂始终是不自由的。而要想从二维跑向三维,甚至更多维,难度可是平方级递增(就像《盗梦空间》里的时间一样)。还有,至于上文中提到的还未卸下镣铐的,更是活在一维还浑然不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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