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最近一周总是下雨，北京的天气像极了南方的梅雨季节。空气中满是湿哒哒的水汽，凑作堆就下起雨来。

不用细数，一周内倒是有三个晚上有雨。有一个晚上大雨倾盆，彻夜未停。

楼下蜂巢柜下，一个男子抱着快递，被如泄的暴雨拦在原地。他下楼取快递时一定没想到这雨会顷刻间就下来，还这么剧烈。

第二天早晨，穿好雨鞋出门。经过一夜的雨，路上都流成了小河。楼门口排水管下的花坛被水滴打出了一片小水洼。对门邻居家的小姑娘蹲在是石台子上，用树枝状挑那水洼的水，清了又混了，手伸进去也探不到到底。她忍不住站起来一脚踩在草地上，大半个身子露在雨里也是浑然不觉。水洼里滴答滴答的水珠串子全然吸引了她。

身后的大人可急了。赶紧将伞跟着女孩儿伸出去，罩住她。奈何脚上穿着拖鞋，这水洼子深没脚面，踩下去不得全湿了么，感冒自不用说，万一发烧隔离那就不好办了。她用力伸出手尽量用伞罩住女孩儿，另一只手够住女孩儿白色裙领子的一角往回拽。

女孩子被水洼里什么闪动着的东西吸引，干脆弯腰将眼睛凑近了水洼。领角从大姐手里倏地挣脱。

“哎呀，别淋雨啦，小心感冒，这时候可不能感冒……”

（图片来自网络）

小女孩哪听这些。她的眼睛发亮，认真盯着草地上的一切。那水成了一滩、一串、一趟趟小河，小草绿的干净，披着一层水，闪着光。雨滴时不时打下来，那叶子也跟着有节奏的弯身、弹起，然后颤一颤。

你听那雨声，哗啦啦、劈里啪啦，还有打在窗框上带着回声的月生。草儿、叶儿、树枝子被雨拨弄着舞动，踢腿、挥臂、蓄力飞起……

太有趣了。白裙子的小女孩，穿着一双蓝色的雨靴，心跟着雨飞进了童话。

我撑着伞，和邻居寒暄两句，只是看着她，就生出一种轻快地开心。

“让她玩吧，小孩子最喜欢雨了，下雨像是过节，可开心了。”

小时候在南方老家。雨水总是能在坝子里流出汇出一个秽浊的水洼。所有孩子都会穿着各种尺寸大小的雨鞋，将伞把扛在肩上凑到一起玩雨。开心极了。再后来渐渐长大，雨里有撑伞的浪漫，有无助的等侯，再后来，工作了，成家了。下雨总是不便，担心家人淋雨感冒，担心下雨窗户渗进雨来。

雨还是那样，会吸引楼下的孩子撑着伞雨中聊个不停、玩个不停。也会让大人皱眉，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这中间是岁月增加了一种叫做责任的角色在身上。有了责任，总是担心出错，这担心的不是孩子、就是工作、要么是家庭。

我总想，如果没有这些，谁不爱雨打在身上，凉爽有趣，谁不喜欢穿着雨鞋踏在水洼里溅起一身的水。不过，人总是要长大的，面对生活，看着孩子们快乐，懂她，又担心她感冒，再尽着力，撑起那把伞。

我懂得，那是说：我希望你快乐，且不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