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的水街坐落在老城西南,这片仿古的建筑群落三面环水,一面临路,街道依水势而行,曲折回旋,商铺门窗相对,窗外便是一波绿水。微缩的水城原是想通过引商兴盛繁华起来,因为客流量的不足而荒寂了,白天时游人就很少,夜色降临后,稀稀拉拉游玩的人们四散而去,水街更加空旷而寂寥。
水街的正门外有一片石板铺面的广场,一尊石质的水缸就矗立在广场中央。它由一整块原石凿刻而成,周身荷花繁茂,缸口祥云环绕,我和明月站在水缸旁边的时候,太阳最后一丝光亮已经隐藏在云山之后,倒映的几点灯光就在那一缸柔水中微微地荡漾。伸头看过去,水中出现我与明月清晰的轮廓和遥远而模糊的面容、衣裳。
天涯摄影入水街正门,石栏高耸,石桥弯拱,南侧巨型的木质水车咿咿呀呀转动着。这种成型于东汉时期的劳动工具,随着社会的发展早已退出了农业生产用具序列,而今水街边的木水车唱着的,应该不是生活的艰辛,而是闲暇时的见闻了。登上石桥,水街的正道就在眼前,两侧木质仿古的店铺林林总总,十家倒有九家空置,偶尔开门的几家多数也只有店家在里面守着柜台打盹儿,丝毫看不出商业街的繁华与热闹来。倒是有三两家酒馆小店,不仅开了店门,也打开了临水的后窗,外面看着冷清,店里明亮又温暖。
“你看那里,风景多好,那靠窗边的位置上坐一对儿,男的俊雅,女的恬淡,那才叫般配!”明月轻轻的捅了捅我的胳膊。
我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过去,从那店铺的前门一眼望到后窗外的水面,一个人影儿都没看到。
“那里有人么?”我低声问她。
“那么俊美标志的人儿,你感觉不到?”明月的眼神带着一丝的狡黠。
“天还没黑,你就见鬼了?”我问她。
“你才大白天见鬼了呢,这是灵魂与美景的对话,你懂不懂?”她的话里充满了对我的不屑。“这么美好的时刻,这么美丽的景致,难道不需要一对妙人儿做主角?”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天涯摄影沿街向水城深处慢慢踱过去,街道曲折,屋与屋之间免不了出现一些不大的角角落落,小的角落是空着的,稍微大一点的就会放上一个木质的花栏,种上几株月季或是其他草花,再大一点的角落,形成一片小小的空地,放置着木叉、锄头、单铧犁,也有的是摆放了石磨、石碾、石砘子等等各个时期的劳动工具或是生活用具,还有三两个地方竟然有早期的东方红拖拉机,在这里可以慢慢的看,慢慢的品,慢慢地享受农耕文明进化的乐趣。
走不多久,我们在水街路南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民间生活用品小展馆,因为没有开后窗也没有灯光,屋里光线十分幽暗。我与明月抑制不住好奇,决定进去“探个险”。在手机微弱的灯光下,我们大致看清了屋里的摆设,位于东侧的楼梯扶手上绑着一束束的稻草,地面摆放着一些竹篮、灯盏等等生活用品,正对门摆放着一张大方桌,南墙边炕台上放着一架破旧的纺车,所有的老物件上都覆盖着厚厚的尘土,凭添许多的苍凉。
“这个地方太诡异了,我们出去吧。”明月提议。
走出门外,她问我:“刚才在里面你想到了什么?”
“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裹小脚的老太太,戴着蓝色印花头巾、正盘腿坐在纺车后面纺棉花,是不是?”我问她。
“对,还要特别特别丑,半边脸上长着棕红色的胎记……”
说这话的她和听这话的我,都不由回头向那黑黝黝的门口望了一眼,好象真看到有那么一个老太太手扶门框望着我们。
天涯摄影转街角,近小桥,一组组成语雕像打破了我们给这小街设定的灰暗基调,邯郸学步、负荆请罪、孔融让梨、凿壁偷光、司马光破缸等等,那些用石头刻画下来的小人儿都惟妙惟肖,憨态可掬,尤其是那学步者的姿态,袍袖高扬,靴底向前,似爬非爬,说走非走,简直让人忍俊不住。这条短短的成语街也是空旷的,还好东侧水上乐园里三四个工人正在那里检修游乐场的碰碰车,总算给这个空寂的街道增添了几分人气。
“前面路口往东再走一段就是水城的出口了。”明月说:“这一片地方我以前来过,别看现在没什么人,旁边水上乐园到了夏天晚上挺热闹的。”
“这个地方太荒凉了,胆子小了能把自己吓倒,你看那个造型!”我指着转角处两匹白马拉着一辆南瓜车的造型接了她的话:“那两匹白马真难看,简直就是地狱使者……”
“这是想表达童话世界好不好?你又想歪了!”她嗔怪我。
“好、好、好,我不说了,省得说的我们自己都害怕。”我笑了。
“你还别说,我怎么也觉得那马和车有点让人瘆的慌?”她也笑了。
在通往出口的路上,我们见到的仍然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和两侧全部紧闭的店门,透过店铺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散落的小商品,能看到的柜台、货架和物品上无一例外的落满了灰尘。路南侧有那么两三家经营探险游玩的店铺,为了招揽生意在店铺顶上立起来的穿了清朝服装的僵尸造型,一切的一切让人不由联想到电影中经历过灾难洗劫的荒村,我们没敢停留,匆匆离开了那里。
天涯摄影水街之行是近段时间周边游中最有探险意味的一次游玩,如果故地重游,要不要选择再晚一点的时间,多叫上三五个好友,大家穿上古装来一次夜半惊魂游?我们还在犹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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