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星火三两点,浊浊的烟自低处升起,透过迷蒙蒙看不穿前进的路,来时的背影也似乎缥缈了起来。
手指突然传来刺痛,不禁一抖,烟火阑珊在这纷乱的土地上。光怪陆离,形色万千再也描述不尽上海的夜。或许少了几分人前的迷乱,或许多了几点暗处的华光,这上海再也不是一首歌可以唱尽,一篇文章可以述尽。
据说,林语堂曾戒过烟,却因由此感到束缚万分,不再自由,便抛下了三周突然间的兴起,拜倒在仙女的石榴裙下,栖身不去了。倒也如小孩子般任性,有趣。他曾夸耀自己夫妻关系和谐,原因却是他夫人准许他在床上抽烟。他倒也潇洒,一句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不知被改了几次,成为成人世界尤其是烟民的一个笑谈。
我孟浪了。然烟火也不是只为事后的爽快燃起。
若是说抽烟啊,刚开始的原因也不外呼几种,要么装酷,要么心愁。若是想问问我,倒也脱离不了这两种,此刻说起来也平白多了些苦涩,确切地说是,矫情吧。提往事,确不愿多提,若闲来得暇,相聚一杯咖啡或者清酒,倒也提得。
后来不愿放下,也是随了现代贤人文生的骚情。若说古代没有酒便没有盛唐的诗,大宋的曲,那近现代黑白照里,将文人的情与愿体现,增添几分雅士风度的,便是烟了。清朝的蒲松龄、纪晓岚,民国的辜鸿铭、鲁迅、闻一多、朱自清、梁实秋、老舍等等皆不离手中或奢或凡的烟斗。在烟火缭绕的案头,俯身提笔,挥毫泼墨便是晴雨红尘,替代了焚香小炉,啜一口香醇,吐一丝烦浊,灵光乍现于渺渺,华章浮现于竹草。也是别一番情趣,另一种快乐。
相遇街头莫相忘,何辜了一身烟火。倒也是记起老朋友,过年欢聚之时,除却几个良人,倒也如我一般,都夹了那星火之源。年余未见的生疏,递上一根,多了几分熟络,相视一笑,兄弟之情也不必托拙嘴笨舌了。相伴与,步街头,烟于空淼情却浓。过往的,未来的,都在这一步步走下去的路上。不说,已是明了。
回看这冷冷清清却繁华热闹的街,心底涌出了希望,买张车票,说走就走的任性妄为也不辜负二十年来度过的儿童节。然希望看不到头,却也只能悻悻然,摆摆手罢了。可笑先贤的热血与冲动在我读来平白多了淡然与无奈。十载空度圣贤书,一身死寂傲然气。随波逐流仍寂寞,墨守陈规可怜人。不愿世俗的枷锁,不敢出格的心思。本以为是天山独具一格的白,任在这条条框框里变成了曾经讨厌的模样。如那模特,如那石像。
想来是不懂经营吧。没有烟草补给的斗,无论开始烟叶似山如海,抽着抽着,不等看破烟雾,也就没了。烟火终有穷时,如人情,也如人心。
圣人日三思,观镜省吾身。我不太懂情感。想来兄弟如云,却得一语道破,你对别人,和对我一般,是朋友,却觉得没有兄弟那般特殊。我也曾愿将兄弟和朋友的界限分一分,可你们对我都那么好,我的赤诚,实在不好意思穷减一分。而我平时倒也日记,舔犊一番情谊,网上聊天还好,见面,确实无论怎样讲不出,道不出了。感情于我愈酿愈淳,于人,许久未见,长时不联系的我,也如那烟花易冷,随风易逝。有点心酸,却也不可不原谅,不理解。
这毛病于我如根种,但愿可以改改吧。只是不知道,若我现在去买一盒续着,燃起来的烟还是否可以与以前一般味道。
唉,不说了,总是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真是越来越矫情了。徒徒得罪了好友,作贱了自己。
烟雾总有尽时,前路,也不是总迷茫的啊。致好友,致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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