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窗外大雨滂沱,深夜的寂静似乎因为有了这“哗啦啦”的雨声显得更加寂静,甚至有点寂寥,仿佛时间静止了。还好,正是在这样的时刻,我读完了这本《西方文化史》。我是用半个月的时间断断续续的读完后又用了两天的时间重新翻阅了一遍,在翻阅的过程中,我似乎从西方历史的源头,匆匆的走过,一直走到了21世纪,这是一次充满奇遇的和诗意的冒险之旅。每走一步都别开生面,每行一程都险象环生,每前进一段路都别有洞天。
读《西方文化史》有感西方文化是与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文化的另一种文化模式。西方文化的发展历程也有别于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文化的发展思路。粗略的看,西方文化的发展历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远古文化(主要包括古希腊罗马文化和希伯来文化)
第二:古代文化(主要指漫长的中世纪文化,有一千多年的历程)
第三:近现代文化(主要包括14-17世纪的文艺复兴、18世纪的启蒙运动、科学革命、工业革命、民族国家的诞生、19世纪哲学和社会科学的繁荣、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和现代主义各种文艺思潮及21世纪全球文化的冲突与融合)
在现代人眼中,西方文化意味着平等、自由、民主。西方人多有宗教信仰、崇尚理性思辨,强调规则意识。这的确是西方文化的一些特征,然而这些特征不是现代才有的,阅读西方文化史,让我明白,西方人的这些现代文化特征实际上有着遥远的文化传统,就像我们中国当代文化的特征有着中华文化的遥远的传统一样。任何一种文化特征都不是空穴来风,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经过人类几千年的文化逐步演变而来的,尽管演变过程中,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文化自身会有扬弃,但是其中文化的核心精神却很难发生根本性的变革。也就是说东西文化的精神不同在一开始就已经奠定了的。比如西方文化中的思辨精神从古希腊哲学那里就已经有了相当好的发育。而中国那个时期思想家们强调的多是人伦关系。中西文化的分野由此已经显现。
西方文化有两个源头,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两希即希腊和希伯来。希腊为西方人贡献的哲学思辨和理性思维,希伯来为西方人贡献了宗教信仰和心灵敬畏。直到现在这两种主要的精神依然是西方文化的基本精神。
在中国诸子百家争鸣的时候,古希腊的哲学们在思考事物的本原是什么?苏格拉底在思考什么是真理?有没有绝对的善?而希伯来人在寻求自我解救之道,他们创造了犹太教—就是后来影响西方文化长达几千年的基督教的前身。
希腊罗马文化是辉煌壮丽的,这不仅表现在希腊哲学繁荣罗马军事的强大,还表现在建筑、绘画、科学等方面,那些辉煌的地面建筑今天我们依然可以看到,比如古希腊雅典的卫城建筑群,神庙建筑群,罗马的巨人竞技场和凯旋门。这些都在向现代的人们显示曾经的壮丽与辉煌。
罗马帝国时期就相当于中国的两汉时期,在这一时期,东西文明都走到了第一次的大繁荣和大爆发。东方有大汉帝国,而西方有罗马帝国。然而之后东西方历史完全分道扬镳、走向了完全不同的发展模式,东西文化的差异也就在这两种不同的发展模式中相去甚远,日益加固。
在东方以中国为代表的中国文化,走向了集权专制,越来越集权专制,走向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固定套路,也就是我们熟悉的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的发展逻辑。中国古代的封建社会似乎走入了一个怪圈,这种怪圈的打破不能依靠自身的力量而一定要借助于外来文化的冲击,也就是我们熟悉的中国近代史上的那句话“西方列强用坚船利炮强行打开了中国的大门”,可以说正是这种打破让中国古老的文化走出了那种自身难以克服的怪圈,让中华文化获得一次涅槃重生的机会。
而在西方,当罗马帝国的威武不在的时候,强大的帝国被分裂成东西两个罗马帝国,西罗马帝国在风云激荡中迅速瓦解,分解成很多个小的封建邦国,而东罗马帝国由于宗教的影响在历史中又延续了一千多年。
接下来的一千多年是中世纪(也就是从公元4世纪到公元16世纪被称为西方文化的黑暗时期,相当于中国从魏晋南北朝时期到明朝中叶)。尽管这一千多年被称为欧洲的黑暗时期,但是这一时期的文化发展并不是停滞不前的,而相反的是,很多西方文化中的因素都是在这个时候孕育和发展起来的,比如后来的贵族精神、绅士风度,实际上就是这一时期骑士精神的延续和发展。比如西方人的宗教信仰,就是从这一时期深入到西方文化的精髓之中的。再比如西方的现代大学制度正是在这个时期的教会所办的大学中演变而来的。
在中世纪,西方的文化在教会的控制下缓慢的发展,就像潜藏在枯枝败叶下的一股暗流,在缓缓的流动,在继续变革的力量,等待着冲破桎梏的时刻。
这一时刻终于到来了,这就是诞生于意大利之后又迅速弥漫在欧洲大地的大名鼎鼎的“文艺复兴”运动,这一时期的文化好像是突然觉醒了一样,冲破了统治西方一千多年的宗教神学,突然发现了人和人的现世生活,这一时期的思想家和艺术家们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来发现人,他们打着恢复古希腊罗马文化的旗号重新为世人找到了生存的价值,而不是沉湎于对来世的幻想之中。比如雕塑家米开朗琪罗,绘画家达芬奇和拉斐尔,还有被马克思恩格斯成为中世纪最后一个诗人的但丁。
当然在这300年的变动时期,除了文艺复兴这个大事件以外,在不同的国家还有不同的变动形式,比如在德国的宗教改革运动,比如地理大发现,比如科学革命,比如各种艺术风(建筑上的巴洛克和洛可可风格,文学上的古典主义文学)的形成。这些都是300年中变动的证据和功绩,正是这300年的变动让西方走向了近代。
这里我想说一下地理大发现和科学革命对西方文化和对世界文明的影响,地理大发现打开了西方人的视野,培养了他们的全球眼光,他们的思维模式不再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别人的地盘我也要做主。于是他们在海外开拓殖民度,在世界各地掠夺大量的财富,完成了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
而科学革命给人以一种新的视角重新打量人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和人自身,从此人以冷静和客观的态度对待自然、研究自然,开启了西方历史上科学实验的时代,西方科学的实证主义精神也就从此确立,西方人为科学献身的精神也从此开始形成,像布鲁诺即使被烧死也要坚持自己的科学发现,不改初衷。这种对人的发现和肯定的精神迅速扩展的社会政治领域,人们尝试对封建
君主制度进行改革,人权思想渐渐显现,后来西方民族国家的革命和政治制度的建立都与此有关。就像英国的议会制正是这种精神的具体实践一样。
历史的发展不可阻挡,到了18世纪,西方文化依然在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理性精神的高扬,在科学革命的刺激下,政治革命也如火如荼,比如法国大革命,正是在法国那些思想家们的影响下爆发的,我一直纳闷:为什么当时在专制的法国会有那么多的思想家出现(狄德罗、孟德斯鸠、伏尔泰、卢梭)?
这是一个启蒙的时代,正是这一个时代的关于政治体制的思想、关于人的权利的思想造就了西方现代的政治制度和文化内涵,民主、自由、平等。(我一直还想对这一时期的制度做深入的阅读,读完《西方政治思想史》,也许会对这个问题有更深入的理解)
在18世纪,在启蒙运动的影响下,法国爆发了大革命,美国有了独立运动、英国完成了工业革命。这些人类历史上重来没有过的重大变革直接影响到十九世纪的世界格局。
我想说一下工业革命的影响,工业革命的完成标志着人类的巨大进步,就像当年人类从原始文明走向农业文明一样,从此人们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都在发生变化。工业革命把人们到了工业时代,人们的生活再一次摆脱了自然界的限制,如果说“人是能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的动物的话”,那么,工业革命的完成让人们在制造工具的路上走得更远。现代社会文明所使用的一切工具(比如电脑,手机)都是在工业革命的时期奠定了基础的。而工业革命之所能够英国出现和完成,有着复杂的政治和历史原因,但其中科学精神一定功不可没,还有就是政治的自由精神。(我也很想对这个问题进行深入的探究,希望阅读过《科学的历程》后能有更深入的理解)
19世纪的到来让西方各国逐渐成为了世界列强,他们逐渐的完成了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走向了帝国主义。这些帝国文化日益繁荣,从19世纪小说的发展就能很好的反应这一点。19世纪的文学实际上经历了从浪漫主义到现实主义的嬗变,在西方各国,在这一时期诞生了很多文学巨匠,浪漫主义比如德国的歌德、英国的湖畔派诗人、拜伦、法国的雨果美国的霍桑、惠特曼;现实主义比如英国的勃朗特姐妹、法国的司汤达、巴尔扎克、俄国的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北欧的易卜生等等。他们在用不同的文学样式来描摹现实、反映现实、思考现实。他们发现,这种人为的建立起来的社会制度和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模式并不能让人过上真正的幸福生活,相反的是社会对立成了两个阶级,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贫富分化极其严重,造成了人性上的扭曲。比如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和高老头。
于是人们在思考下一步的出路在哪里?这一思考不要紧,直接产生出了影响20世纪历史进程的世界级的人物:马克思和恩格斯。根据马克思学说所建立起来的科学社会主义制度的苏联与西方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峙局面,20世纪欧洲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后的资本主义阵营和社会主义阵营的冷战局面正是在这个时候初现端倪。
20世纪的西方文化可谓异彩纷呈,各种思潮学说风起云涌,你方唱罢我登场。比如结构主义、解构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达达主义、存在主义、佛洛依德主义、表现主义、超现实主义等等。
这些思潮在哲学和文学上以及艺术上都有体现。我想说的是佛洛依德主义和存在主义,佛洛依德发现了人的潜意识对现代心理学的形成和发展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他认为人的行为有两个动因,一个是潜意识,另一个是性本能。
而存在主义认为,人的存在先于本质,存在是荒诞的,人必须为这种荒诞的存在找到正当的理由,找到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他们还认为“他人就是地狱”,因此,人必须建立各种规则来规范人的行为,改善人与他人之间的关系。
这些所谓的各种主义都是人们对现实和自身思考的结果,都是人对社会和自然世界的探寻。
在我看来,人类尽管几千年来人对自然界和自身的认识不断的深入,但是人不可能完全的毫无疑问的认识自然和人自身。所谓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尽管人类似乎能够超越自然,控制自然很多,但是无论如何,人类毕竟是自然之子,自然的神秘以及人自身的荒诞存在永远无法破解。
最近三个月我在阅读中西文化和历史的相关书籍中发现,人类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在这个世界上都不要得意忘形,人类只不过是时间和空间中的沧海一粟,尽管人类文化在漫长的历程中有过辉煌和深厚的积淀,最终走向东西方的文化融合,但是最终的最终还是走向毁灭和虚无。就像《红楼梦》中的一世繁华后归为虚无和飘渺一样。
写到这里,已是凌晨两点多了,我在这深沉的夜里写下这些大悲观的文字有什么用呢,只不过用来对抗无聊的人生罢了。
2016/7/20
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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